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An AnarchismFAQ 未译完

• 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

• 总导言

• 导言

• A.1什么是无政府主义

• A.1.1“无政府状态”的意思是什么

• A.1.2“无政府主义”的意思是什么

• A.1.3为什么无政府主义又被称作自由论的社会主义

• B.1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权威和等级制

• B.1.1独裁主义社会关系的效果是什么

• B.1.2资本主义是等级制的吗

• B.1.3 资本主义产生了怎样的等级价值观

• B.1.4为什么存在种族主义、性别主义和同性恋恐慌

• B.1.5独裁主义城市化产生于怎样的群体心理基础

• B.2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国家

• B.2.1国家的主要职能是什么

• B.2.2国家有辅助职能吗

• B.2.3统治阶级如何维持对国家的控制

• C.1在资本主义中，价格是由什么决定的

• C.1.1 主观价值论（即边际效用价值论）的错误之处在哪

• C.1.2 那么什么决定价格

• C.1.3 还有什么影响价格水平

• C.2 利润从哪里来

• C.2.1 为什么存在剩余价值

• C.2.2 资本家将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划为己有是否合理

• C.2.3 为什么会出现革新，它怎样影响利润

• C.2.4 工人的控制不会遏制革新吗

• C.2.5 难道执行官不是工人，不是价值的创造者吗

• C.2.6 如果利息是等待的回报，那么资本主义难道不公平吗

• C.2.7 但是在一个更平等主义的资本主义里，金钱的“时间价值”不能证明索取利息的正当性吗

• J.1 无政府主义者包含于社会斗争中吗

• J.1.1 为什么社会斗争是重要的

• J.1.2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革吗

• J.1.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良主义

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

译者、进度及相关说明



翻译《An Anarchist FAQ》是铁托工作室（www.subjam.org）和~在蜕变中

湮灭~（www.gatherz.org）曾经合作的一个项目。参与翻译工作的有（按字母

排序）dk，H.O.L.M，无可就要，杨海崧。

这个项目开始于 2004 年 8 月，并出于各自的原因很快结束。这不是一个很

好的翻译版本，但是它起码可以给所有以中文为母语的人的阅读带来方便。注：

此版本未经校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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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定下的说明，如有疑问请跟贴或通过其他途径联系目前的参与者：

1. 按照 10.0 版本翻译，原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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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即时公开进度表和新近翻译的内容，以便如果有新人愿意参与。（如果

你愿意参与这项工作，请联系[ subjam @ 263 . net ]。使用这个邮箱地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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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谁有兴趣继续翻译，请联系[ subjam @ 263 . net ]。如果需要参考译

者原稿，请查看网页源代码中的注释部分。如果需要专有名词索引，请联系 dk

进度表

｜０１２３４５６７８９０１２３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Ｄ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Ａ ｜Ｄｙ ＸＸＸＸＸＸ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Ｂ ｜ＤＤｄ ＸＸＸＸ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Ｃ ｜ＷＷＷｗ 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Ｄ ｜Ｈｈ 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Ｅ ｜ ＸＸＸＸ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Ｆ ｜ Ｘ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Ｇ ｜ ＸＸＸＸ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Ｈ ｜ 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Ｉ ｜ ＸＸＸＸＸ

ＳＥＣＴＩＯＮ Ｊ ｜Ｈｈ ＸＸＸＸＸＸ

ＡＰＰＥＮＤＩＸ １ ｜

ＡＰＰＥＮＤＩＸ ２ ｜

dk 翻译 ｜ 完成 Ｄ ｜ 中止 ｄ

H.O.L.M 翻译 ｜ 完成 Ｈ ｜ 中止 ｈ

杨海崧 翻译 ｜ 完成 Ｙ ｜ 中止 ｙ

无可就要 翻译 ｜ 完成 Ｗ ｜ 中止 ｗ

ＡＢＣＤＥＦＧＨＩＪＫＬＭＮＯＰＱＲＳＴＵＶＷＸＹＺ

ａｂｃｄｅｆｇｈｉｊｋｌｍｎｏｐｑｒｓｔｕｖｗｘｙ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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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部分 - 什么是无政府主义？

导言

A.1 什么是无政府主义？

A.1.1 “无政府状态(anarchy)”的意思是什么？

A.1.2 “无政府主义”的意思是什么？

A.1.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又被称作自由论的社会主义（libertarian

socialism）？

A.1.4 无政府主义者是社会主义者吗？

A.1.5 无政府主义来自何处？

A.2 无政府主义代表什么？

A.2.1 无政府主义的本质是什么？

A.2.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强调自由？

A.2.3 无政府主义者赞成组织吗(in favour of organisation)？

A.2.4 无政府主义者赞成“绝对”自由吗？

A.2.5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赞成平等？

A.2.6 为什么团结对无政府主义者很重要？

A.2.7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拥护自我解放？

A.2.8 有可能成为不反对等级的无政府主义者吗？

A.2.9 无政府主义者想要怎样的社会？

A.2.10 废除等级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

A.2.11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支持直辖民主(direct democracy)？

A.2.12 协商(consensus/共识？/)可以代替直辖民主吗？

A.2.13 无政府主义者是个人主义者还是集体主义者？

A.2.14 为什么唯意志主义不足够？

A.2.15 人性怎么办？

A.2.16 无政府主义的运转需要“完美”的人吗？

A.2.17 大多数人是不是太愚蠢了以至于一个自由社会不能运转？

A.2.18 无政府主义者支持恐怖主义吗？

A.2.19 无政府主义者拥有怎样的道德观念？

A.3 无政府主义有哪些类型？

A.3.1 个人主义者和社会无政府主义者的区别是什么？

A.3.2 有不同类型的社会无政府主义吗？

A.3.3 绿色无政府主义有哪些？

A.3.4 无政府主义是反战的吗？

A.3.5 什么是无政府女权主义？

A.3.6 什么是文化无政府主义？

A.3.7 有信教的无政府主义者吗？

A.3.8 什么是“不带形容词”的无政府主义？

A.4 有哪些主要的无政府主义思想家？

A.5 有哪些“行动中的无政府主义”的例子？/子标题就不翻译了/

A.5.1 巴黎公社。

A.5.2 The Haymarket/音译成“黑市”好不好？/ Martyrs.

A.5.3 建造工团主义联盟。

A.5.4 Anarchists in the Russian Revolution.

A.5.5 Anarchists in the Italian Factory Occupations.

A.5.6 Anarchism and the Spanish Revolution.

A.5.7 The May-June revolt in France, 1968.

B 部分 -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现行制度？

导言

B.1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权威和等级制(hierarchy)？

B.1.1 独裁主义社会关系的效果是什么？

B.1.2 资本主义是等级制的吗？

B.1.3 资本主义产生了怎样的等级价值观？

B.1.4 为什么存在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同性恋恐惧症？

B.1.5 独裁主义城市化产生于怎样的群体心理基础？

B.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政府？

B.2.1 政府的主要职能是什么？

B.2.2 政府有辅助职能吗？

B.2.3 统治者怎样维持对政府的控制？

B.2.4 政府的中央集权对自由有什么影响？

B.2.5 谁从中央集权中获利？

B.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私有财产？

B.3.1 私有财产和资产之间有什么区别？

B.3.2 政府保护那些私有财产？

B.3.3 为什么私有财产具有剥削性？

B.3.4 私有财产可以是合理的吗？

B.4 资本主义怎样影响自由？

B.4.1 资本主义建立在自由上吗？

B.4.2 资本主义建立在个人所有权上吗？

B.4.3 不过没人逼迫你为它们工作！

B.4.4 高度缺乏劳力的时期又怎样！

B.4.5 可是我希望被“单独留下”！

B.5 资本主义增强并建立于人道行为吗？

B.6 但是由理智的个体根据自己经济上的成功或失败来作出决定，在大多数时

候难道不是更好吗？

B.7 现代社会中有哪些阶级？

B.7.1 可是阶级真的存在吗？

B.7.2 为什么阶级的存在被否认？

B.7.3 无政府主义者指的“阶级意识”是什么？

C 部分－资本主义经济的神话是什么？

导言

C.1 在资本主义中，价格是由什么决定的？

C.1.1 主观价值论（即边际效用价值论）的错误之处在哪？

C.1.2 那么什么决定价格？

C.1.3 还有什么影响价格水平？

C.2 利润从哪里来？

C.2.1 为什么存在过剩？

C.2.2 资本家适当的把过剩价值的一部分划为己有是否合理(比如，创造利

润)？

C.2.3 为什么存在革新，它怎样影响利润？

C.2.4 为什么工人不去控制已停滞的创新？

C.2.5 难道执行官不是工人，不是价值的创造者吗？

C.2.6 利益难道不值得等待吗，并且资本主义不值得等待吗？

C.2.7 但是在一个更精密的资本主义里，换算成钱的“时间价值”不能刚

好抵消利益吗？

C.3 什么决定了企业内利润和工资的分配？

C.4 为什么市场被大公司主导？

C.4.1 大公司有多大？

C.4.2 大公司对社会有什么影响？

C.4.3 大公司的出现对经济理论和付薪劳工意味着什么？

C.5 为什么大公司得到了一大笔利润？

C.5.1 大公司的高利润不是因为其高效率吗？

C.6 被大公司主导的市场可以改变吗？

C.7 什么导致了资本主义商业循环？

C.7.1 阶级在商业循环中起了什么作用？

C.7.2 市场在商业循环中起了什么作用？

C.7.3 还有什么影响了商业循环？

C.8 政府对金钱的控制是商业循环的起因吗？

C.8.1 这意味着 Keynesianism 行得通吗？

C.8.2 Keynesianism 在七十年代发生了什么?

C.8.3 资本主义怎样根据 Keynesianism 的批评进行了调整？

C.9 放任主义政策会如支持“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宣称的那样减少失业

吗？

C.9.1 降低工资可以减少失业吗？

C.9.2 失业不是由工资太高造成的吗？

C.9.3 “自由”劳动市场是对失业的解释吗？

C.9.4 失业是自愿造成的吗？

C.10 “自由市场”资本主义会从每个人、尤其是穷人中获利吗？

C.11 Chile 不是证明了自由市场让每个人获利吗？

C.11.1 但是 Pinochet's Chile 不是证明了“经济自有必定意味着政治自

有的达成”吗？

C.12 香港不是显示出“自由市场”的潜力吗？

D部分 - 中央集权下的经济统制和资本主义是怎样影响我们这个社会的？

介绍

D.1 为什么政府干预会出现？

D.1.1 是政府干预使得最初的那些问题的产生吗？

D.1.2 政府干预是民主政治的结果吗？

D.1.3 政府干预是社会主义的特性吗？

D.2 什么原因使得财富超越政治？

D.2.1 资本外逃是强力的吗？

D.2.2 商业宣传有多么神通广大？

D.3 财富是怎样影响大众传媒的？

D.3.1 size、集中所有权、私人财富、大众传媒公司支配性的利益倾向这些是

怎样影响媒体内容的？

D.3.2 广告作为大众传媒的首要收入来源，起到怎样的作用？

D.3.3 为什么传媒总是依赖那些政府、商业、和“专家”资助并且经过核准的

信息，并把其作为首要的消息来源和权利代理（agents of power）？

D.3.4 “高射火炮（flak）”作为一种媒体的学科方法，在财富和权利中是怎

样被利用的？

D.3.5 为什么富人和“反公产主义（anticommunism）”的强烈用途总是用来作

为一种民族宗教和控制机构？

D.3.6 媒体是上层建筑的一种宣传工具这一点是不是一种“阴谋理论”？

D.3.7 媒体与“敌手（adversarial）”媒体报告的本质（比如报道政府和商业

腐败）之间的矛盾是不是一种“宣传论题（propaganda thesis）”？

D.4 资本主义与社会生态学危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D.4.1 为什么资本主义的公司一定要“生存或者死亡”？

D.5 是什么应法了帝国主义？

D.5.1 帝国主义是否在随着时间演变？

D.5.2 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阶级是怎样的关系？

D.5.3 全球化（globalisation）代表着帝国主义的终结吗？

D.6 无政府主义者是否反对民族主义？

D.7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民族解放运动吗？

D.8 是什么引发了军国主义，并且其后果是什么？

D.8.1 军国主义会改变冷站的表观结果吗？

D.9 财富的两级分化和独裁政府的关系是什么？

D.9.1 为什么政治力量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会变得集中起来？

D.9.2 什么是“无形的政府”？

D.9.3 为什么钳闭（incarceration）比率会上升？

D.9.4 为什么政府要秘密地监视着不断增长的市民？

D.9.5 但是独裁政府不是总是包括审查机构吗？

D.9.6 右翼的人期望什么？

D.10 资本主义是怎样影响技术的？

D.11 是什么为种族主义（racism）的公开露面而辩护？

D.11.1 自由市场的意识形态在种族注意倾向激增的今天起到了一部分作用吗？

E 部分 -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什么造成了环境问题？

导言

E.1 环保无政府主义者提议用什么代替资本主义？

E.1.1 为什么环保无政府主义者拥护工人控制权？

E.1.2 为什么环保无政府主义者赞成直辖民主？

E.2 “绝对”的私有财产权可以保护环境吗？

E.3 经济力量影响了人口控制吗？

E.4 “教育”可以在资本主义自由市场下解决环境问题吗？

E.5 为什资本主义对短期效益的关注需求影响了它解决环境危机的能力？

E.6 什么是人口神话？

E.7 伦理消费模式可以制止环境恶化吗？

F 部分 - “无政府”资本主义是无政府主义吗？

导言

F.1 “无政府”资本主义者真的是无政府主义者吗？

F.1.1 为什么 Achilles Heel 右翼自由主义分子和“无政府”资本主义是

放弃等级的失败？

F.1.2 自由主义如何是适当自由主义理论？

F.1.3 right-Libertarian 在自然里科学吗？

F.2 “无政府”资本主义说的“自由”是什么？

F.2.1 按照（财产）权力定义的自由暗指了什么？

F.2.2 私有财产怎样影响了自由？

F.2.3 “无政府”资本主义理论合理化了政府吗？

F.2.4 可是市场交易的确是自愿的？

F.2.5 但是市场环境的确是自由的结果，不可能反对自由？

F.2.6 自由资本主义者支持奴隶制吗？

F.2.7 但是放弃资本主义一定会限制自由？

F.2.8 为什么我们应该反对“自由”资本主义对自由和正义的定义？

F.3 为什么“自由”资本主义者不活几乎不在乎“平等”的价值，并且他们说

的“平等”是什么？？

F.3.1 为什么对平等的弃置不顾很重要？

F.3.2 但是“自由”资本主义者对慈善事业的支持又怎样？

F.4 适当自由主义在私有财产上的立场是什么？

F.4.1 对财产的“圈地”理论哪里错了？

F.4.2 为什么"Lockean Proviso"很重要？

F.4.3 私有财产怎样影响个人主义？

F.4.4 私有财产怎样影响人际关系？

F.4.5 有等级制的私有财产是同等的吗？

F.5 使“公共财产”私有化会增加自由吗？

F.6 “无政府”资本主义反对政府吗？

F.6.1 “自由市场”正义哪里错了？

F.6.2 什么是这种制度的社会后果？

F.6.3 但是市场力量一定不再被富人滥用？

F.6.4 为什么这种“防御联盟”是政府？

F.6.5 “自由市场”正义还有哪些效果？

F.7 “自然规律”的神话是什么？

F.7.1 为什么“自然规律”在首要位置？

F.7.2 但是“自然规律”保护个体权利不受政府的暴行。反对自然规律的

人盼望政府的完全统治。

F.7.3 为什么“自然规律”是独裁主义的？

F.7.4 “自然规律”真正的提供了对个体自由的保护吗？

F.7.5 但是自然规律是被发现而不是发明的！

F.7.6 为什么“发现”的概念是矛盾的？

F.8 政府在创造资本主义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F.8.1 什么社会力量隐藏在资本主义崛起的背后？

F.8.2 什么是放任主义的社会背景？

F.8.3 政府还采取什么形式干涉资本主义的产生？

F.8.4 难道这种圈地运动不是一个社会主义神话吗？

F.8.5 美国缺乏圈地运动又怎么解释？

F.8.6 工人怎样看待资本主义的崛起？

F.8.7 资本主义的历史为什么重要？

F.9 Medieval Iceland 是“无政府”资本主义的一个现实例子吗？

F.10 放任资本主义将会稳定吗？

F.10.1 私人金融业会使资本主义变得稳定吗？

F.10.2 劳动市场怎样影响资本主义？

F.10.3 放任资本主义曾经稳定过吗？

G 部分 - 个人无政府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吗？

导言

G.1 所有的个人无政府主义者都是反资本主义的吗？

G.1.1 为什么社会背景对评价个人无政府主义很重要？

G.2 为什么个人无政府主义暗指了社会主义？

G.2.1 他们对自由市场的支持又如何？

G.2.2 他们对“私有财产”的支持又如何？

G.3 “无政府”资本主义对Tucker 的“抵御联盟”的支持又如何？

G.4 为什么社会无政府主义者反对个人无政府主义者的观念？

G.5 Benjamin Tucker - 资本主义者还是无政府主义者？

G.6 Max Stirner 的观点是什么？

G.7 Lysander Spooner - 适当自由主义者还是自由社会主义者？

H 部分 -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政府社会主义？

导言

H.1 无政府主义者通常反对政府社会主义吗？

H.1.1 Bakunin 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是什么？

H.1.2 无政府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的关键区别是什么？

H.1.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希望“当夜”就废除政府？

H.1.4 无政府主义者对无产阶级要用什么来代替政府“一无所知”吗？

H.1.5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使用现任政府”？

H.1.6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尝试“再旧世界的壳里建造新世界”？

H.1.7 你没读过列宁的 "State and Revolution"?

H.2 马克思主义者尤其误会了哪部分的无政府主义？

H.2.1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抵制革命吗？

H.2.2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工人阶级联合奋斗的需要吗？

H.2.3 无政府主义“怀旧”吗？

H.2.4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政府是最大的敌人”而不仅是阶级社会“一方

面”吗？

H.2.5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成熟”的社会主义将在一夜之内就建立吗？

H.2.6 马克思主义者如何误解了无政府主义者对互助的看法？

H.2.7 无政府主义者把谁看作他们“社会变革的代理人”？

H.2.8 无政府主义和工团主义的关系是什么？

H.2.9 无政府主义者有“包容”的政治吗？

H.2.10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领导吗？

H.2.11 无政府主义者“反民主”吗？

H.2.12 无政府主义只能在缺乏强大的工人运动时生存吗？

H.2.13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政治”奋斗和行动吗？

H.2.14 无政府主义者或组织要么“无效”、“elitist”要么“彻底古

怪”吗？

H.2.15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纪律吗？

H.2.16 西班牙大革命揭示了无政府主义的失败吗？

H.3 什么是政府社会主义的神话？

H.3.1 无政府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想要的一样吗？

H.3.2 马克思主义是“来自底层的社会主义”吗？

H.3.3 列宁主义是“来自底层的社会主义”吗？

H.3.4 无政府主义者不能有选择的引用马克思主义吗？

H.3.5 马克思主义对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借用影响了它（马克思主义）吗？

H.3.6 马克思主义是唯一曾有效果的革命性政治吗？

H.3.7 马克思主义的政府理论哪里错了？

H.3.8 列宁主义的政府理论哪里错了？

H.3.9 政府仅仅是经济力量的代理吗？

H.3.10 马克思主义曾经常常支持工人委员会的理念吗？

H.3.11 马克思主义把将权力交到工人组织手中作为目标吗？

H.3.12 大公司是社会主义的前提吗？

H.3.13 为什么政府社会主义只是政府资本主义？

H.3.14 马克思主义不相信工人掌权吗？

H.4 恩格斯在他的文章“"On Authority”中没反对无政府主义吗？

H.4.1 组织暗示着自由的尽头吗？

H.4.2 自由恋爱与婚姻的对峙表示了恩格斯的论证的弱点？

H.4.3 无政府主义者提议怎样运行一个工厂？

H.4.4 阶级斗争如何驳斥恩格斯所说的工业需要把“所有自治权抛在后

面”的观点？

H.4.5 工业实行的方案的“独立于所有社会组织”吗？

H.4.6 为什么恩格斯的"On Authority" 损害了马克思主义？

H.4.7 为什么恩格斯说革命是“最大的独裁主义”的观点完全错误？

H.5 什么是先锋主义以及为什么无政府主义反对它？

H.5.1 为什么先锋党是反社会主义的？

H.5.2 先锋主义者的设想层有效过吗？

H.5.3 先锋主义如何暗示了部分权力？

H.5.4 列宁抛弃先锋主义吗？

H.5.5 什么是“民主集中制”？

H.5.6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民主集中制”？

H.5.7 革命者的组织方式重要吗？

H.5.8 先锋党有效吗？

H.5.9 先锋党在哪方面有效？

H.5.10 为什么“民主集中制”产生了“官僚集中制”？

H.5.11 你能提供一个先锋党的负面性质的例子吗？

H.6 在苏联到底发生了什么？

H.6.1 你能总结 1917发生了什么吗？

H.6.2 布什维克怎样得到群众支持的？

H.6.3 苏联大革命一定证明了先锋党有效？

H.6.4 列宁的"State and Revolution"在十月革命后投入使用了吗？

H.6.5 布什维克真的以苏维埃政权为目标吗？

H.6.6 十月革命之后苏联发生了什么？

H.6.7 工厂委员会曾如何进展？

H.6.8 1917年，布什维克在“工人掌权”上的立场是什么？

H.6.9 十月革命后工人委员会发生了什么？

H.6.10 1918 的布什维克经济政策是什么？

H.6.11 布什维克的经济政策起作用了吗？

H.6.12 有什么能代替列宁的“政府资本主义”和“战争共产主义”吗？

H.6.13 布什维克允许工会独立吗？

H.6.14 红军真的是革命军吗？

H.6.15 红军“充满社会主义觉悟”吗？

H.6.16 内战如何开始和升级？

H.6.17 内战仅仅在红军和白人军之间展开吗？

H.6.18 帝国主义的干涉有多广？

H.6.19 内战的结束改变了布什维克政策吗？

H.6.20 红色恐怖和 Cheka 是正确的吗？

H.6.21 布什维克农民政策起作用了吗？

H.6.22 还有其它达到要求的方式吗？

H.6.23 社会主义敌人的镇压是正确的吗？

H.6.24 无政府主义者在革命中做了什么？

H.6.25 苏联大革命反对无政府主义吗？

H.7 什么是Kronstadt Rebellion? /我还想问呢/

H.7.1 为什么 Kronstadt rebellion 重要？

H.7.2 Kronstadt 造反的背景是什么？

H.7.3 什么是Kronstadt Programme?

H.7.4 Kronstadt rebellion 反映了“农民的愤慨”吗？

H.7.5 布什维克在Kronstadt 中散布了怎样的谎言？

H.7.6 Kronstadt revolt 是一项白色阴谋吗？(/White plot 小白灯？/)

H.7.7 Kronstadt 和白人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H.7.8 这场叛乱卷入了新的水兵吗？

H.7.9 Kronstadt 在政治上有所不同吗？

H.7.10 为什么 Petrograd 工人不支持Kronstadt？

H.7.11 在 Kronstadt revolt 中白人是一种恐慌吗？

H.7.12 这个国家太疲惫以至于不能接受苏维埃式民主吗？

H.7.13 有真正能代替Kronstadt's "third revolution"的吗？

H.7.14 现代的 Trotskyists 如何误解了 Kronstadt？

H.7.15 关于布什维克主义，Kronstadt 告诉了我们什么？

H.8 什么导致了苏联大革命的衰败？

H.8.1 无政府主义者在苏联大革命面前忽略了客观事实吗？

H.8.2 “客观事实”真能解释布什维克主义的失败吗？

H.8.3 内战能解释布什维克主义的失败吗？

H.8.4 经济崩溃和隔离摧毁了革命吗？

H.8.5 苏联工人阶级被 atomised or "declassed"?

H.8.6 布什维克为他们的行为而责备“客观事实”吗？

H.9 布什维克意识形态如何对革命失败起了作用？

H.9.1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客观主义如何影响了布什维克主义？

H.9.2 为什么马克思主义的政府理论破坏了工人阶级的力量？

H.9.3 恩格斯的文章“On Authority”如何影响了革命？

H.9.4 布什维克的民主视野上是什么？

H.9.5 布什维克的“社会主义”视野有什么效果？

H.9.6 布什维克对国家化的偏爱如何影响了革命？

H.9.7 布什维克对中央集权的偏爱如何影响了革命？

H.9.8 政党力量的目标如何破坏了革命？

H.10 布什维克的反对者中存在任何其它选择吗？

H.10.1 1918 年的“左派共产主义”是另一个选择吗？

H.10.2 1920 的“工人的敌人”有什么限制？

H.10.3 Trotsky20 年代的“左派敌人”又如何？

H.10.4 关于列宁主义的本质，这些反对者告诉了我们什么？

H.11 为什么 Makhnovist 运动表示存在布什维克主义的替代品？

H.11.1 Nestor Makhno 是谁？

H.11.2 为什么这场运动以 Makhno 命名？

H.11.3 为什么 Makhno 被称作"Batko"?

H.11.4 你能大致概括一下 Makhnovist movement 吗？

H.11.5 Makhnovists 是怎样组织的？

H.11.6 Makhnovists 拥有一个积极的社会编程吗？

H.11.7 他们把自己的观念付诸实践了吗？

H.11.8 难道 Makhnovists 不就是 Kulaks 吗？

H.11.9 Were the Makhnovists anti-Semitic and pogromists?

H.11.10 Makhnovists 憎恨城市和城市工人吗？

H.11.11 Makhnovists 是民族主义者吗？

H.11.12 Makhnovists 支持白人吗？

H.11.13 布什维克与这场运动的关系是什么？

H.11.14 Makhnovists 与布什维克有何不同？

H.11.15 现代的布什维克后继者如何诋毁 Makhnovists?

H.11.16 从Makhnovists 能得到什么教训？

I 部分 - 无政府主义社会看起来是怎样的？

导言

I.1 自由社会主义难道不是一种矛盾修辞吗？

I.1.1 Ludwig von Mises 的"calculation argument"不是证明了社会主义

行不通吗？

I.1.2 Mises 的观点不是意味着自由共产主义是不可能的吗？

I.1.3 无论如何，市场哪里错了？

I.1.4 如果资本主义是剥削性的，那么社会主义就不是吗？

I.2 这是无政府主义社会的蓝图吗？

I.2.1 到底为什么要讨论无政府社会主义是像怎样的？

I.2.2 有没有可能从资本主义直接到达一个无政府主义社会？

I.2.3 无政府主义的框架是如何产生的？

I.3 无政府主义社会的经济结构是像怎样的？

I.3.1 什么是一个“企业组织”？(syndicate)

I.3.2 什么是工人的自我管理？

I.3.3 集体在“经济”中扮演什么角色？

I.3.4 个体企业组织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

I.3.5 企业组织同盟做什么？

I.3.6 企业组织间的竞争又如何？

I.3.7 不想加入企业组织的人怎么办？

I.3.8 无政府主义者寻求专注于小规模生产的“小型自主社区”吗？

I.4 无政府主义经济如何工作？

I.4.1 在无政府中经济活动的重点是什么？

I.4.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希望废除工作？

I.4.3 无政府主义者打算如何废除工作？

I.4.4 无政府采用什么标准来作出经济上的决定？

I.4.5 “供求关系”又如何？

I.4.6 共产主义一定会导致供不应求吗？

I.4.7 什么能停止生产者对消费者的忽略？

I.4.8 投资决定又如何？

I.4.9 技术进步被看作是反无政府主义的吗？

I.4.10 分配过剩物资的广泛基础能带来什么优势？

I.4.11 如果自由社会主义舍弃了利益驱使，创造力不会受损吗？

I.4.12 资本主义事业心不会倾向于重新出现在任何社会主义社会吗？

I.4.13 谁会做肮脏或不快的工作？

I.4.14 不想工作的人又如何？

I.4.15 明天的工作场所看起来是怎样的？

I.4.16 自由共产主义不是低效率的吗？

I.5 无政府的社会结构将是像怎样的？

I.5.1 什么是共享社区？

I.5.2 为什么需要共享社区联盟(confederations of participatory

communities)？

I.5.3 联盟的规模和程度将是什么？

I.5.4 全部的集会怎么可能达成一致决定？

I.5.5 共享社区和联盟难道不是新的政府吗？

I.5.6 在自由社会主义下难道不会有出现“多数人的暴行”的危险吗？

I.5.7 如果我不想加入公社怎么办？

I.5.8 犯罪又如何？

I.5.9 在无政府主义下，言论自由又如何？

I.5.10 政党呢？

I.5.11 利益集团(interest groups)和其它团体呢？

I.5.12 一个无政府主义社会提供医疗和其它公共服务吗？

I.5.13 无政府主义者不会对权力饥渴感到无力吗？

I.5.14 一个无政府主义社会如何保护它自己？

I.6 “平民的悲剧”又如何？ 集体所有制一定会导致过度使用和环境破坏？

I.6.1 但是无政府主义不可以解释如何决定世界上每个人怎样使用其拥有

的财产？

I.6.2 任何形式的集体所有制不都带来了对个体自由的限制吗？

I.7 自由社会主义不会毁灭个性吗？

I.7.1 宗派文化表示共产主义保障个性吗？

I.7.2 这难道不是崇拜过去或“贵族的野蛮”吗？

I.7.3 需要用法律来保障个体权利吗？

I.7.4 资本主义保障个性吗？

I.8 革命的西班牙显示了自由社会能在实际中起作用吗？

I.8.1 西班牙大革命最初不是一种农村现象，并因此不适合为现代工业会

的作榜样吗？

I.8.2 无政府主义者如何可以在西班牙获得群众支持？

I.8.3 西班牙的工业集团是怎样组织的？

I.8.4 西班牙的工业集团是如何协调的？

I.8.5 西班牙的农业合作社是如何组织和协调的？

I.8.6 农业合作社完成了什么目标？

I.8.7 我听说农村合作社是靠力量产生的，真的吗？

I.8.8 不过西班牙的合作社革新过吗？

I.8.9 为什么，如果它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不能生存下来？

I.8.10 为什么 C.N.T.与政府合作？

I.8.11 协作的决定是无政府主义的产物，并由此显示了无政府主义的缺陷

吗？

I.8.12 协作的决定被强加于 CNT 的成员吗？

I.8.13 从革命中能学到什么政治上的教训？

I.8.14 从革命中能学到什么经济上的教训？

J部分 - 无政府主义者都做些什么？

介绍

J.1 无政府主义者包含于社会斗争（social struggles）中吗？

J.1.1 为什么社会斗争是重要的？

J.1.2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革吗？

J.1.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良派（reformism）？

J.1.4 无政府主义者对于 single-issue 运动是什么态度？

J.1.5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试图去普及社会斗争？

J.2 直接的行动（direct action）是什么？

J.2.1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喜好用直接的行动来改变世界？

J.2.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把拒绝选举作为一种改变的方式？

J.2.3 民主选举的政治含义是什么？

J.2.4 在选举中对激进党派的支持的确能够起到效果吗？

J.2.5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支持节制（abstentionism），而这一点隐藏的

含义是什么？

J.2.6 激进分子从事选举活动的效果是什么？

J.2.7 我们应该在选举中支持改良党派以使得它们原形必露吗？

J.2.8 节制会使得我们让右翼政党在选举中获胜吗？

J.2.9 除了选举，无政府主义者还能够做些什么？

J.2.10 拒绝选举是否以为着无政府主义者不关心政治？

J.3 无政府主义者建立了怎样形式的组织？

J.3.1 亲合组织（affinity groups）的含义是什么？

J.3.2 什么是“合成的”同盟？

J.3.3 什么是“平台（Platform）”？

J.3.4 为什么很多无政府主义者反对“平台”？

J.3.5 还有其他形式的无政府主义同盟吗？

J.3.6 这些组织在无政府主义理论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J.3.7 Bakunin 所说的“看不见的专政”是否意味着无政府主义者是暗地

里的独裁者？

J.3.8 工团主义（anarcho-syndicalism）的含义是什么？

J.3.9 为什么大多数无政府主义者不是工团主义者？

J.4 这个世界中的什么倾向于帮助无政府主义运动？

J.4.1 为什么社会要为一个好的征兆（sign）而斗争？

J.4.2 社会斗争会更有益还是更有害？

J.4.3 新社会运动（the new social movements）是无政府主义者积极行

动（？positive development）的结果吗？

J.4.4 什么是“经济结构危机（economic structural crisis）”？

J.4.5 为什么“经济结构危机”对于社会斗争来说是重要的？

J.4.6 反政府（anti-government）和反大经济情绪（anti-big business

feelings）的关系是什么？

J.4.7 通信革命的含义是什么？

J.4.8 通信爆发（？explosion）的加速进程的含义是什么？

J.4.9 什么是信息战（Netwars）？

J.5 无政府主义者所创造的那另一种社会组织结构是什么样子的？

J.5.1 什么是社区工会主义（community unionism）？

J.5.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支持产业工人的工会主义？

J.5.3 无政府主义者对于现有联合会的态度是什么？

J.5.4 什么是产业工人的网络（industrial networks）？

J.5.5 什么样形式的合作是无政府主义者所支持的？

J.5.6 相互信任（mutual credit）的计划的主要轮廓是什么？

J.5.7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相互信任对于废除资本主义是足够的吗？

J.5.8 相互储蓄（？banking）的现代体制是什么样的？

J.5.9 相互信任是怎样工作的？

J.5.10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支持合作？

J.5.11 如果工人的确想做独立经营，为什么没有出先更多的生产者同盟？

J.5.12 如果独立经营真的是更有效的，资本注意公司一定会被迫在市场上

与它们相接触吗？

J.5.13 现代学校（Modern Schools/大写有没有特殊含义？/）的含义是

什么？

J.5.14 什么是自由论者（Libertarian）的自治论（Municipalism）？

J.5.15 无政府主义者对于国家福利的态度是什么？

J.5.16 集体自助曾经在历史上有过先例吗？

J.6 无政府主义者提倡怎样的培养儿童的方法？

J.6.1 培养自由的儿童的主要原则是什么，以及实现这些原则的主要障碍

是什么？

J.6.2 自由论的儿童培方法（libertarian child-rearing methods）在照

顾新生婴儿的的某些事例？

J.6.3 自由论的儿童培方法在照顾低龄的儿童时的某些事例？

J.6.4 如果儿童什么都不怕，他们怎样才能成为好孩子？

J.6.5 可是，如果不给儿童惩罚、禁止和宗教教育，他们怎样学习道德？

J.6.6 那么一个自由的儿童怎样能学会不自私呢？

J.6.7 “自由论的儿童培养方法”是不是仅仅是溺爱孩子的一种代名词？

J.6.8 无政府主义者在青少年性解放运动（teenage sexual liberation）

的态度是什么？

J.6.9 但是关心青少年性解放运动是不是仅仅是无政府主义者相对来说更

关心的一种例行娱乐（？a distraction from issues），就像调整经济结构一

样？

J.7 无政府主义者理解下的“社会革命（social revolution）”的含义是什么？

J.7.1 是不是所有的无政府主义者都是革命者？

J.7.2 社会革命是可行的吗？

J.7.3 革命是否一定意味着暴力？

J.7.4 社会革命都应该包括些什么？

J.7.5 无政府主义者在社会革命中的角色是什么？

J.7.6 无政府主义革命（anarchist revolution）是怎样为其自身辩护的？

附录 - 无政府主义和“无政府”资本主义

附录 - 无政府的标志

1 黑棋的历史是什么？

2 为什么是红黑色的旗？

3 被圈起来的Ａ来自什么？

总导言

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者，挖掘你们自己，并依靠自己去找到和认识真理吧：

你们不可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它”

- Peter Arshinov

《The History of the Makhnovist Movement》

欢迎来到我们的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

这个常见问答是由全世界的无政府主义者写的，为了尝试给对此感兴趣的

人提供无政府主义的构想和理论。它是合作的成果，由一个（虚拟的）工作组

完 成，为网上的无政府主义者提供有效的组织工具，但愿也在现实世界达成这

个目标。希望它能提供一些讨论，包括为什么要成为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常见

的反无政府 主义的争论，以及对我们面对的社会问题所提出的其它解决方案。

由于无政府主义思想在“常识”（比如像“我们当然需要国家和资本主

义”这样的）上显得非常突兀，我们需要指出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 言行一致。

和许多政治理论不同，无政府主义反对空想的答案，相反地，它把观点和理想

建立在对社会和人性的深刻分析之上。为了在讨论无政府主义的同时让读者 去

判断，我们在总结讨论时尽量避免简单化。我们知道这个长篇大论将吓跑仅仅

想随便看看的读者，不过它已经不能再短了。

读者大概会认为我们广泛的引用是为了“引用是利用已有的资料，来减少

独立思考的麻烦”（A. A. Milne）。当然不是了，我们大量引用无政府主义先

知的资料是出于以下三个理由。其一，为了表明我们没有编造某个无政府主义

者的思想及他们所拥护的。其 二，也是最重要的，它使我们得以把过去无政府

主义者的声音和当前的拥护者连接起来。最后，这些引用之所以被使用，也是

因为它们有足够能力去简明地传递思 想，而不是诉诸“权威”。

并且，我们大量引用，也是为了让读者去调查它们想表达的，并总结事实，

以便节省篇幅。以对Noam Chomsky做的一个引用为例，是关于国家保护造成了

资本主义发展的，这个引用保证了，即使没有把Chomsky用的所有论证、事实、

和参考全写出来， 我们的论证依然建立在事实上。有兴趣的读者若希望了解更

多，可以去阅读引用的原文。

我们也需要说明一下这个常见问答的历史。它始于 1995 年，那时一些无政

府主义者聚集到一起，为了写一篇常见问答来驳斥自封为无政府主义者的自 由

资本主义者。参与这个项目的人在网上花了很多时间，驳斥那些声称资本主义

者应该和无政府主义者走到一起的人。最终，一群活跃于网上的人决定，最佳

方案是 编写出常见问答，来解释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憎恨资本主义，以及为什

么“无政府”资本主义者不是无政府主义者。

不过，在 Mike Huben（正在维持“批判自由主义”网站）的建议之后，我

们发现专业的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比反“无政府”资本主义的要好。所以这个

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就 诞生了。它依然继承了以往的特点。比如，对Ayn

Rand，Murray Rothbard 等人给予过多的偏爱，尤其在第F 部分之外——可是他

们真的没那么重要。不管怎么说，他们提出了日常生活中资本主义意识和设想

的极端例子， 他们的确有其价值——他们清晰地表述，资本主义意识暗指了对

权威的服从，而较缓和的资本主义支持者尝试去掩盖或减轻这一点。

我们认为我们给无政府主义者，和其他反资本主义者提供了有用的在线资

源。也许，据此我们可以把这个常见问答贡献给许多网上“自由”资本主义者，

因为他们荒谬的理论促使我们开始这项工作。然而，那会给予他们过多的赞许。

他们在网下是与此毫不相干的，在网上则仅仅惹人烦。如你大约能猜到的那样，

F 和 G部分包含了大量早期的反自由主义常见问答，完全是为了反驳网上相对

流行的一种说法：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也可以是资本主义的支持者（现实里无需

这种说法，因 为几乎所有无政府主义者都认为“无政府”资本主义者是一种矛

盾修饰法，其支持者并非无政府主义运动的一部分）。

所以，从一个很特殊的理由出发，这个常见问答已经扩展到我们的最初想

象之外。它成为了关于无政府主义及其构想和历史的概括导言，由于无政府主

义 认识到不存在简单的答案，并且自由必须建立在个体责任之上，所以这个常

见问答非常深入。因为它也挑战了不少设想，我们不得不涵盖许多背景知识。

我们也承 认，我们所包括的“常见问答”里，有些比其它更常被问到。这是因

为我们需要涉及相关讨论和事实，否则它们也不会被包括进去。

我们很清楚，许多无政府主义者不会100%地同意我们在常见问答里写的东

西。只有通过以个体自由和严谨思想为基础的运动，这种同意才值得期待。 然

而，我们确信，大部分无政府主义者会同意我们所表述的大部分内容，并尊重

他们不同意把其作为真正无政府主义 ideas and ideals 的那些。无政府主义运

动的显著特征是，对各类无政府主义思想，及如何运用的普遍异议和争论（但

同样的，我们还得加上，对不同意见的普遍容忍， 及抛开少量不一致而共同努

力的愿望）。我们已尝试在这个常见问答里反映出这一点，也希望凡是我们讨

论过的无政府主义者，其思维倾向都被非常有效地表达了。

我们无意把什么是无政府主义而什么不是被盖棺定论。相反地，这个常见

问答是一个起点，以便让人们阅读，自己去学习无政府主义，并把所学的转化

到 直接行为和个体活动[self-activity]中去。通过这么做，我们才能把无政

府主义变成活的理论，变成个体化及社会化个体活动的成果。只有把我们 的思

想放到行动中去，我们才能找到它们的强项和限制，因而从新的方向，也通过

新的经验来改进无政府主义理论。我们希望这个常见问答同时反映和帮助了个

体活 动及自我教育。

我们知道，常见问答也遗漏了许多问题。如果你认为我们可以加上某些问

题，或感觉你还有需要被收录的问题和其解答，就联系我们吧。这个常见问答

不 是我们的“财产”，而是属于整个无政府主义运动，因此目标是成为一个有

机的，有活力的创造。我们渴望看到它的成长，并被新的理念扩展，渴望有尽

可能多的人 来加入。如果你希望参与此常见问答，就联系我们吧。类似的，如

果其他人（尤其是无政府主义者）想传播它的全部或一部分，就放心去做吧，

它是整个运动的资 源。出于此缘由，我们在此常见问答上实行反版权（请查看

http://www.gnu.org/copyleft/copyleft.html

以便了解细节）。通过这么做，

我们可以保证此常见问答一直是免费产品，任何人可以使用。

最后要说的是，这些年语言变化很大，同时影响到了无政府主义思想者。

使用“他”来标明人类便是其中一个被改变的。不用多说，在当前世界，该用

法 是不恰当的，因为它完全忽略了一半的人类。因此，这个常见问答曾试图消

除性别指向。不过，这个意识相对新，许多无政府主义者（甚至像Emma

[[http://www.gnu.org/copyleft/copyleft.html][

]]

Goldman 这样的女性）使用“他”来谈及整个人类。当我们引用过去使用

“他”的同伴时，显然指的是整个人类而不仅是男性。只要有可能，我们就加

上 “她”、“她们”、“她的”等等，但若这会使引用变得难以阅读，我们只

好原样放着。希望这些能使我们的立场更清楚。

我们也希望这个常见问答不但能让你娱乐一下，也能促使你思考。但愿它

可以产生更多一些无政府主义者，并加快无政府主义社会的建立。如果都失败

了，我们也享受了创造此常见问答的乐趣，并且显示出无政府主义是一个可行

而连贯的政治理想。

“我们把这个成果奉献给成百上千的无政府主义者，无论活着或已去世，

只要是尝试过并正在尝试建造一个更美好世界的。此常见问答于 1996年7月

19日正式放出——为了庆祝 1936 年的西班牙革命和西班牙无政府主义运动的英

雄行为。希望我们在这里的成果能让世界变成一个更自由的地方。”

下列自我宣布的无政府主义者对该常见问答承担（大部分）责任：

Iain McKay

Gary Elkin

Dave Neal

Ed Boraas

我们希望感谢下列人的帮助及反馈：

Andrew Flood

Mike Ballard

Francois Coquet

Jamal Hannah

Mike Huben

Greg Alt

Chuck Munson

Pauline McCormack

Nestor McNab

还有我们在无政府主义上的同伴，统一联盟和“organise！”邮件列表。

“一个无政府主义常见问答”，10.0 版本

版权所有 1995-2004 The Anarchist FAQ Editorial Collective:

Iain McKay, Gary Elkin, Dave Neal, Ed Boraas

同意复印，分发和／或修改此文件，需符合GNU自由文件协议的条款，由Free

Software Foundation 发布的 1.1 或更高版本。

自由文件协议的细节请查看 http://www.gnu.org/

[[http://www.gnu.org/][

]]

A 部分 - 什么是无政府主义？

导言



现代文明潜伏着着 3 个灾难性的危机：(1)社会崩溃，包括以下问题的恶化：

贫困，流浪，犯罪，暴力，精神问题，毒品和酒精滥用，社会隔离，政治 冷漠，

违背人性，自立及互助的社会结构的退化等等；(2)这个星球脆弱生态结构的崩

溃，而这是所有复杂的生命形式所赖以生存的；以及(3)大规模破坏武器 的激

增，尤其是核武器。

正统派的意见，包括设立“专家”，主流媒体，政客，基本上认为这些危

机是分离的，各有各的起因，并因此可以被在忽略其它两者的情况下一件一件

地 解决。显然的，然而这种“正统派”根本不起作用，因为这些问题正在变得

更糟。如果不尽快采取更好的切入点，我们就很明显在走向灾难，要么通过毁

灭性的战 争，要么通过 ecological Armageddon，或在城市化野蛮中堕落——

也许是全部。

通过追溯它们的共同起源，无政府主义提供了一条统一并前后一致的方法

来解释这些危机。那就是的阶级政权的 principle，它 存在于一切“文明”社

会制度中，无论它们是资本主义的还是“公社化”的。无政府主义式的分析因

此出发于这样的事实，我们所有的主要制度都是阶级化的，比 如，把权力集中

于金字塔结构顶段的机构，像公司，政府官僚机构，军队，政党，宗教组织，

大学，等等。无政府主义接着揭示了在这种等级制中固有的 authoritarian

relations 如何对个人、其社会、及文化产生负面影响。在这个常见问答的第

一部分（A-E 部分）我们将对阶级政权及负作用进行详细的无政府主义分 析。

然而，无政府主义不应该被看作仅仅是对现代文明的批判，仅仅是“负面

的”和“毁灭性的”，因为它远不止这些。首先，它同样是一个对自由社会的

提 议。Emma Goldman 曾说过什么有可能被称作“无政府主义问题”：“我们

今天所面对的问题……是如何在保持自我的同时，与别人成为一体，是如何在

深深地感受到与 所有人类在一起的同时，依然保留个人的特性”[Red Emma

Speaks, 133-134 页]。换句话说，我们如何建立这样一个社会，以让所有个体

得以释放潜能，却不需要以别人为代价？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在无政府主义者

预想的社会里，the affairs of humanity将“由个体或志愿团体管理”[Ben

Tucker, Anarchist Reader, p. 149]，而不是被阶级化的集中权力“由上至

下”地控制。常见问答的后半部分（I和J部分）将描述无政府主义对如此组织

社会的正面预想，“从下至上”。不过，一些无政府主义建设性的关键部分将

甚至出现在更前面的部分。

Clifford Harper 漂亮地提出，

“就像一切伟大的构想那样，当你刚刚接触时，无政府主义非常简单——人类

的最佳状态便是无须生活在权威之下，自主地决定而不是被命令”[Anarchy:A

Graphic Guidep, vii 页]。出于把个体最大化因也就是社会自由的愿望，无政

府主义者希望抵御所有镇压人民的制度：

所有无政府主义者的共同愿望把社会从阻碍自由人性发展的所有政治的，

及社会强制性的制度下解放出来[Rudolf Rocker, Anarcho-Syndicalism, 16

页]

像我们将要看到的那样，所有这样的制度都是等级制度，并且，他们的压

迫特征植根于其等级的形式。

无政府主义是一个社会经济学的和政治的理论，但不是一种意识形态。这

种区别非常重要。首先，理论意味着你掌握想法；意识形态意味 着想法掌握你。

无政府主义是一个由想法组成的实体，但这些想法是灵活的，一直处于革新和

流动的状态，并是开放的，以便根据新的数据而修改。当社会改变和演 化时，

无政府主义也一样。相反的，一种意识形态则却是一堆人们教条式地信仰的

“固定”想法，常常忽略了现实，或“改变”现实去适应（根据定义）正确的

意识 形态。所有这样“固定”的想法都是暴政和矛盾的基础，导致企图让每个

人去适应 Procrustean Bed。无论问题中的意识形态是哪一种——列宁主义，

客观主义，“自由主义”，或别的——这都将成为事实，它们具有同样效果：

在规则名义下对真正个体的毁 灭，而这种规则通常为某些统治者精英服务。或

者，像Mikhail Bakunin 指出的：

至今一切人类历史都仅仅是一个为了毫无怜悯之心的抽象概念——上帝，

国家，政权，民族荣誉，历史权力，司法权，政治自由，公共福利——而对数

以千计穷人展开的永不间断的血腥杀戮。

由于其古板，教义是静态的和死亡的，通常是一些去世的，宗教或世俗的

“预言家”的作品，其后继者把他或她的想法抬升到偶像的地位，像石头一般

不 可改变。无政府主义者则希望让活人去埋葬死人，让活人可以继续其活着。

活人应该统治死人，而不是反过来。意识形态是严肃思维的报应，因此也是自

由的报应， 因为它提供一本写着规则和“答案”的手册，减轻了我们为自己思

考的“负担”。

在撰写这个关于无政府主义的常见问答时，我们的目的不是给你“正确”

的答案或一本新的规范手册。我们解释了一下过去无政府主义是怎样的，但我

们将更关注它的当代形式，及为什么我们是今天的无政府主义者。常见问答是

一个促进你自己的思考和分析的尝试。如果你在寻找一个新的意识形态，那么

对不起，无政府主义不适合你。

当无政府主义者在试图变得现实和实用时，我们并非“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的人不加思考地接受“专家”和“权威”告诉他／她们正确的东西，

所以它们通常是奴隶！无政府主义者知道，如 Bakunin 所写：

“只有当[一个]人坚持自己的真理时，言行出于他最深刻信服的东西时，他

才是强大的。接着，无论他处境如何，他都知道一定要说和做什么。他有可能

倒下，但不会因为他自己或他所造成的后果而羞愧” [Statism and Anarchy－

被Albert Meltzer 引用, I couldn't Paint Golden Angels, 2 页]。

Bakunin 描述的是独立思考的力量，也就是自由的力量。我们鼓励你不要

变得“讲道理”，不要接受别人告诉你的，为你自己思考和行动！

最后一点：为了表达明显的一点，这不是 the final word on

anarchism。许多无政府主义者不会同意这里所写的很多，但这正是当人们独立

思考时所值得期待的。我们所希望去做的是指明无政府主义的基本思想，并根

据我们对这些思想的理解和运用，给出我们对特定主题的分析。我们确信，然

而所有的无政府主义者同意我们表达的核心思想，即使他／她们不同意我们在

这或那对该思想的应用。

A.1 什么是无政府主义



无政府主义(Anarchism)是一个打算造成无政府状态的政治理论，“没有君

主和官员，没有统治者。”[P-J Proudhon, What is Property , p. 264]。换

句话说，无政府主义是这样的政治理论，它希望创造一个个体自由，人人平等

的集体操作的社会。同样地，无政府主义反对所有分等级控制的形式—— 特别

是被国家或者资本家控制，这种形式被看作是对个人和他们的个性产生伤害而

又毫无必要。

用无政府主义者 L. Susan Brown 的话说：

“虽然公认的对无政府主义的理解是一种暴力，反政府运动，但比起简单

的反对政府权力来，无政府主义有着更加精细微妙的传统，无政府主义者反对

所谓权力和控制对一个社会是必须的想法，提倡更多地集体决定，反对社会等

级形式，以及政治上和经济上的组织。”[The Politics of Individualism,

p. 106]

然而，“无政府主义(Anarchism)”和“无政府状态(anarchy)”无庸置疑

是在政治理论中被误传的最厉害的思想。一般地，这些词常常意味着“混乱”

或者“无秩序”，因此，通过某种暗示，无政府主义者希望社会的混乱以及向

“丛林的法律”的回归。

被误传的过程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类似情况的。比如说，在那些由一个人

（君主）组织政府的国家里，“共和国”或者“民主政治”这些词用起来就像

是 “无政府”一样，意味着混乱和无秩序。那些既得利益者和特权阶级显然会

暗示说反对当前的体制在实践上行不通，并会说一种新的社会形态将只会引起

混乱。或 者，就像Errico Malatesta 表述的：

“自从考虑到政府是必须的并且没有政府将会只能是无秩序和混乱，那么

自然而且合理的，意味着没有政府的无政府状态，听上去就好像不要秩序一

样。” [Anarchy, p. 12]

无政府主义者想要改变这个想法，这个对“无政府”的“普遍的感觉”，

那样人们就会明白政府和其他等级社会的关系二者都是有害而且毫无必要的：

“改变意见，使公众确信政府不仅是不需要的，而且是极其有害的，然后，

无政府这个词——就是因为它的意思是政府的消失——才能对每个人有意义：

自然的秩序，人类需要的联合以及对一切的关心，完全的团结中的完全的自

由。”[Ibid., pp. 12-13]

这个常见问题解答（FAQ）是过程的一部分，这个过程是为了改变一般理解

中的关于无政府主义和无政府意义的想法。

A.1.1“无政府状态”的意思是什么



“无政府状态”这个词来自希腊，前缀an（或者 a），意思是“非”，

“缺少”，“缺乏”或者“没有”，后面加上的“archos”，意思是“一个统

治 者”，“指挥”，“领袖”，“主管的人”或者“权威”。或者就像克鲁泡

特金（Kropotkin）提出的，无政府来自一个意思是“与权威相反”的希腊词。

[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284]

当希腊词“anarchos”和“anarchia”经常意味着“没有政府”或者“没

有政府的存在”时，就像可以了解的那样，准确的，无政府主 义原本的意思并

不是简单的“没有政府”，"An-archy"的意思是“没有统治者”，或者更通常

一些，“没有权威”。并且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无政府主义者 才频繁地使用这个

词。比如说，我们发现克鲁泡特金争辩说无政府主义“不仅攻击资本，而且还

有资本主义权力的主要源头：法律，权威，以及国家。” [Op. Cit., p.

150]。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来说，无政府状态意味着“不是按照通常的假想，不

要必要的秩序，而是不要控制”。[Benjamin Tucker, Instead of a Book, p.

13]。Hence David Weick 对此做了最好的概要：

无政府主义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对所有权力，主权，控制和等级区分表示拒

绝的普通的社会和政治理念，以及一种取消它们的决心……，因此无政府主义

是要比反中央集权主义更多的……（即使）政府（国家）……正是，无政府主

义者批评的中心焦点。[Reinventing Anarchy, p. 139]

由于这个原因，相比纯粹地反政府或者反国家，无政府主义更主要是一个

反对阶层的运动。为什么？阶层是使权威具体化的组织构成。既然国家是阶层

的 “最高”的形态，无政府主义者，从定义上，就是反国家；但是这不是无政

府主义的充分的定义。这意味着真正的无政府主义者反对阶层组织的所有形态，

不仅仅是 国家。用 Brian Morris 的话来说就是：

“无政府这个术语来自希腊，本来的意思是‘没有统治者’。无政府主义

者是拒绝政府或者强制性的权威的所有形 态，阶层和控制的所有形态的人。所

以他们反对被墨西哥无政府主义者 Flores Magon 称作‘阴暗的三位一体’的东

西——国家，资本和教堂。因而无政府主义者既反对资本主义和国家，也反对

宗教权威的所有形态。但是无政府主义也寻求 通过改变手段，建立或者带来一

个无政府状态的环境，那就是，一个没有强制制度的分散的社会，通过一个自

愿联合的联盟组织起来的社会。”Anarchy: A Journal of Desire Armed, no.

45, p. 38]

在这篇文章中涉及的“阶层（hierarchy）”是一个相当近的发展——“正

统派”的无政府主义者像蒲鲁东（Proudhon），巴枯宁 （Bakunin）和克鲁泡

特金确实用这个词，但是很少（他们通常首选“权威（authority）”，这是

“独裁主义（authoritarian）” 的前缀）。然而，很清楚，从他们的著述中

可以看出他们冷静地反对阶层，反对任何权力的不平等或者个体之间的特权。

巴枯宁在抨击“官方”权威而为“自然势 力”辩护时提到了这一点，同时他也

说：

“你希望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去压迫他的伙伴吗？那么确定没有人将会占

有权力”。[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271]

就像Jeff Draughn 所注释的，“虽然它一直都是‘革命计划’的潜在部分，

只是最近才有了反阶层的更详细而明确的概念出现。但是，这个的根源在希腊

语中很明显是单词‘无政府（anarchy）’的根源。”[Between Anarchism and

Libertarianism: Defining a New Movement]

我们强调这种对阶层的反对，对于无政府主义者，不是仅仅局限于国家或

者政府。它包括所有作为政治上的，特别是那些和资本家性质与工资劳工所关

联 的独裁主义经济和社会关系。这可以从蒲鲁东的辩论中可以看到，“资本…

…在政治领域类似于政府……资本主义的经济观念……（以及）政府或者权威

政治…… （是）同样的……（并且）以各样方式联结……资本对劳工所做的…

…国家对自由所做的……” [quoted by Max Nettlau, A Short History of

Anarchism, pp. 43-44]。因而我们发现 Emma Goldman 在资本主义致力与让人

民出卖劳动并且确保“工人的倾向和意见对于雇主的意愿是次要的”时反对资

本主义[Red Emma Speaks, p. 36]。在此之前的 40 年巴枯宁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当时他争辩说在当前的体制下“工人在特定的时间里出卖他的身体和他的自

由”给资本家用以交换工资 [Op. Cit., p. 187]。

因而“无政府状态”比起只是“没有政府”要意味着更多，它意味着对所

有独裁组织和阶层的反对。用克鲁泡特金的话说，“无政府主义者的血统的社

会根源……（建立在）对等级组织和社会独裁观念的批判上；以及……在人类

进步运动中所看得见的趋向的分析上” [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158]。从而任何试图声称无政府状态是纯粹的反国家的断言是

对这个词以及它在无政府主义者的运动中使用方式的一种误传。就像Brian

Morris 争辩，“当一个人检查传统无政府主义者的著作……以及无政府主义者

运动的性质……很明显它从来没有这种被限制的（仅仅反对国家的）视野。它

总是挑战权威和剥削的所有形态，并且就像它对待国家一样相等地对待资本主

义和宗教。”[Op. Cit., p. 40]

而且，仅对于显而易见的国家，无政府状态既不意味着混乱，无政府主义

者也不寻求制造混乱或者无秩序。相反，我们希望创造一个以个体自由和自愿

合作为基础的社会，自下而上的秩序，而不是由权威强加的自上而下的混乱。

A.1.2“无政府主义”的意思是什么



引用彼得·克鲁泡特金的概念，无政府主义是“没有政府的社会主义体

制”。[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46]。换句话说，就是

“废除了人与人的剥削和压迫，也就是私有制（即资本主义）的废除。”

[Errico Malatesta, "Towards Anarchism," in Man!, M. Graham (Ed), p.

75]。

因此，无政府主义，是一种以创造一个没有政治，经济或者社会阶层为目

标的政治理论。无政府主义者主张无政府状态，没有统治者，是可行的社会体

制 形式，也因此为了最大化的个体自由和社会平等而努力。在互相的支持下，

他们了解了自由和平等的目标。或者，就像巴枯宁著名的格言所说的：

“我们确信非社会主义的自由是特权和不公正的，而没有自由的社会主义

是奴役和野蛮的。”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269]

人类社会的历史证明了这个观点。没有平等的自由仅仅是给权力一方的特

权，而没有自由的平等是不可能的，并且是奴隶制度的借口。

虽然有很多种不同的无政府主义的类型（从个人主义者的无政府主义到共

产主义者的无政府主义——详细资料见 A.3），而在所有这些类型的核心中一

直有两个共同的立场——对政府的反对以及对资本主义的反对。以个人主义的

无政府主义者 Benjamin Tucker 的话说，无政府主义者坚持“废除国家以及废

除高利贷；没有人与人的政府，也没有人与人的剥削。” [cited in Native

American Anarchism - A Study of Left-Wing American Individualism by

Eunice Schuster, p. 140]。所有的无政府主义者都看到了利润，利息和高利

贷的租借关系（也就是剥削）因此反对这些以及制造这些的社会环境，就和他

们反对政府和国家差不多。

更一般地，用 L. Susan Brown 的话说，把无政府主义者“联成一体”的是

“对阶层和控制的普遍的指责以及为人类个体的自由而战的自发的积极

性。”[The Politics of Individualism, p. 108]。对无政府主义者来说，一

个人如果服从于国家或者资本主义的权威，那么他就不可能得到自由。

因此无政府主义是一种提倡创造无政府状态的政治理论，也是提倡一个建

立在“没有统治者”的座右铭上的社会的政治理论。要达到这些，“和所有社

会 主义者一样，无政府主义者坚持国家私有制，资本和国家机器终有消失的时

候，而所有生产所需要的必需品必然，也将会，成为社会的公有财产，并且为

财富的创造 者所共有。而且……他们主张这样的理想，那就是社会政治组织是

将政府的职能减少到最低的情况……（并且）那个社会的终极目标是将政府职

能减少到零——那就 是，一个没有政府的社会，无政府的状态。” [Peter

Kropotkin, Op. Cit., p. 46]

正因为如此无政府主义者既是积极的也是消极的。它分析和批评当前的社

会同时也提供了一个潜在的新社会的幻想——一个最大体现人类需要的社会，

那正是当前的社会所否认的。这些需要，在最基本的层面上，是自由，平等和

团结，这将在 A.2 中论述。

无政府主义将评论分析和希望联合在一起，因为，就像巴枯宁所指出的，

“破坏的欲望是有创造性的欲望。”一个不理解现在的社会错在什么地方的人

是不可能建立一个更好的社会的。

A.1.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又被称作自由

论的社会主义



许多无政府主义者，看到了“无政府主义”的定义中的消极的本性，于是

使用了其他的术语来强调他们理想中的固有的积极性和建设性的一面。使用的

最普遍的 术语是“自由社会主义”，“自由共产主义”，以及“自由论的共产

主义”。对于无政府主义者，自由论的社会主义，自由论的共产主义，以及无

政府主义本质上是 可以互换的。

在美国赫氏大辞典（American Heritage Dictionary）的定义中，我们发

现：

自由论者（LIBERTARIAN）：信仰行动和思想自由的人；信仰自由意志的人。

社会主义（SOCIALISM）：一种由生产者支配政治权力以及生产的意义，并

且分配产品的社会体制。

把这两个定义拿到一起，就是：

自由论的社会主义（LIBERTARIAN SOCIALISM）：一种信仰行动和思想自由

以及自由意志的社会体制，其中生产者支配政治权力以及生产的意义，并且分

配产品。

（尽管我们必须补充说出我们通常的注释，字典上充满诡辩的注释缺少了

政治性。我们只能使用这些定义来表示“自由论者”既不意味着“自由市场”

的 资本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的国家所有制。其他的字典，很明显，将会

有不同的定义——特别是对社会主义的注释。那些想要对字典注释有所争辩的

人，对于从 事这个难以解决而在政治上毫无意义的业余爱好是自由的，但我们

不会）。

然而，由于在美国的自由党（Libertarian Party）的成立，许多人目前认

为“自由论的社会主义”理想是一种自相矛盾的说法。确实，许多“自由论

者”认为无政府主义者不过是企图要将“社会主义” 的“反自由论”的理想

（就像自由论者以为的那样）和自由论的意识形态联合在一起，为了使那些

“社会主义者”的理想更容易“接受”——换句话说，试图从“自 由论”的持

有人那里窃取它的标签。

没有什么能够远离真理。无政府主义者从19世纪 50 年代开始就已经开始

使用了“自由论”的术语来描述他们自己以及他们的理想。革命的无政府主义

者Joseph Dejacque1858到1861 年间在纽约出版了《Le Libertaire, Journal

du Mouvement social》[Max Nettlau, A Short History of Anarchism, p.

75]。按照无政府主义者历史学家Max Nettlau 的说法，对于“自由论的共产主

义”术语的使用开始于 1880 年的 11 月，当时一个法国的无政府主义者代表大

会采用了它[Ibid., p. 145]。而术语“自由论”被无政府主义者的使用从19

世纪 80 年代以来变得更加的普及，那是在法国由于试图避免反对无政府主义者

的法律的出台以及消除 “无政府状态”在公众心里所产生的联想，因此使用了

这个术语之后（比如，1895 年在法国 Sebastien Faure 和 Louise Michel 出版

了报纸《Le Libertaire -- The Libertarian》）。从那以后，特别是在美国

以外的地方，它一直与无政府主义者的理想和运动联系在一起。举更近一些的

例子，在美国，无政府主义者 在 1954年7月组织了“自由论者同盟”，这个

组织具有坚定的工联主义者的原则，并且一直持续到1965年。以美国为基础的

“自由论者”政党，在另一方面 只在20世纪 70 年代早期才出现，离无政府主

义者第一次使用这个术语用来描述他们的政治观念已经过了大约100 年（离第

一次采用“自由论的共产主义”的措 辞也有90 年的时间）。正是那个政党，

而不是无政府主义者，“偷”了这个词。接下来，在 B部分里，我们将讨论为

什么“自由论的”资本主义的观念（自由党也 同样想使用它）是自相矛盾的说

法。

同样我们也将在I部分里说明，只有一个自由论的社会主义者所有的体制

才能把个体自由最大化。不必说，国家所有制——一般被称作“社会主义”—

— 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来说，根本不是社会主义。事实上，我们同样也要在 H 部

分里详细阐述，国家“社会主义”只是资本主义的一个形态，没有一点点社会

主义的内 容。

B 部分 -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

现行制度？

导言

这部分的常见问答提供了对现代社会中基本社会关系的分析，及对创造它们的

社会结构，尤其是无政府主义者希望改变的方面的分析。

无政府主义尤其是对资本主义的反抗。它和资本主义同时诞生，当资本主

义逐渐入侵到社会的各部分时，它也受到了影响。这并不意味着无政府主义思

想 在资本主义的开端前未曾出现在社会中。远非如此，想法被归类为无政府主

义的思想家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在中西文明中都可以找到。毫不夸张地说，

国家和私有 财产出现的同时，便有了无政府主义。

然而，作为一场作为社会转型产物的政治运动，无政府主义也伴随着现代

（民族）国家和资本的建立。就这样，在这部分常见问答中出现的分析和批评

将集中于现代及资本主义社会。

无政府主义者认识到政府权力和其它形式的等级制度依靠着被统治者的一

致意见。恐惧不是答案的全部，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被压迫的］认同统治者

的价值观。被统治者和统治者相信同样的关于权威、阶级、权力的基本原

则”[Colin Ward, Anarchy in Action, p. 15]。记住了这些，我们便在这部

分常见问答里给出了挑战“一致性”的论证，为了说明我们为什么要成为无政

府主义者，为什么独裁主义的社会关系和组织不是我们感兴趣的。

从这个讨论将可以更明显地看出，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对在现代集体社会

中受限的自由不满，为什么他／她们希望建造真正自由的社会。用 Noam

Chomsky的话说，无政府主义者对现代社会的批评意味着：

“去寻找并定义权威和阶级结构，和对日常生活各方面的支配，再挑战它

们；除非能指出它们公正的地方，否则它们 就不合法，并为了扩展人类自由的

尺度而理应被废除。它们包括政治权力，所有权和管理，男女关系，家长和孩

子的关系，我们对子孙后代命运的支配（在根据环境 产生的活动后面的基本道

德命令……），还有很多其它的”["Anarchism, Marxism and Hope for the

Future", Red and Black Revolution, No. 2]

常见问答的Ｊ部分将讨论无政府主义者如何试图鼓励对以上所说的[/*对权

威和阶级结构等*/]进行判断，鼓励对权威和支配进行关键性的评估，鼓励去破

坏在我们质疑之前被认为是“自然而然”，“常识性的”的东西。此过程中有

一部分是鼓励受压迫者对压迫者采取直接行动（查看Ｊ．２部分），同时促进

在任何阶级社会出现（程度或高或低）的无政府主义倾向和意识。

无论如何，这部分的常见问答直接关注无政府主义关键的或“负面”的方

面，关注对权威邪恶天性的暴露，无论来自于国家，财产还是别的。后面的部

分 将指出无政府主义者在对世界进行分析之后，如何积极地改变它，不过即使

这部分也会提到部分无政府主义的建设性核心。在对现行制度的广泛批评之后，

我们将继 续关注更多领域。Ｃ部分解释了无政府主义者对资本主义经济的批评，

Ｄ部分讨论了这部分所描述的社会关系和制度如何作用到整个社会。

B.1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权威和等

级制



首先，有必要说明无政府主义者挑战怎样的权威。像Erich Fromm 所指出

的，要么占有，要么成为权威，“权威这个广博的词具有双重意义：它可以是

理性的，也可以是非理性的权威。理性的权威以能力为基础，并且帮助依靠它

发展的人。非理性的权威则建立在权力之上，剥削在奴属于它的人”[pp. 44-

45]在此 100 年前，当 Bakunin 指出权威和影响的区别时，也提出了相同的观点

（参考《God and the State》为例）。

占有和成为权威的区别说明了关键问题。成为权威仅仅表示，特定的人由

于他／她的个人能力和知识，而被普遍认为在特定工作上拥有能力。换种方式

说，他／她是社会认可的专家。相反的，对权威的占有是建立在由等级地位，

而不是个人能力产生的地位和权力之上的社会关系。显然，这不是说能力就不

是获得等 级地位的一部分；只是说，真正的或断言的最初能力被转化为权威的

头衔或地位，从而变得与个体无关了，比如，被制度化。

这种区别非常重要，因为人们的行为方式更多是我们成长于其中的制度的

产物，而不是出于天性。换句话说，社会关系形成了在其中的个 体。这意味着

用把集体还原成个体的方式，并不能弄懂他／她们所建造集体的特征、行为和

后果。就是说，集体不但包括个体，还包括与个体的互相联系，并且，这 种联

系对集体中的个体造成了影响。比如，显然地，“当权者的行为使别人失去权

力”并且“通过[/‘通过’本应在引号外，但为避免歧义，我放进来了/] 对

身体的胁迫、对经济的支配和经济不自主、心理上的限制的总和，社会制度和

惯例影响了每一个人对世界和对他／她自己地位的观察方式。”[Martha

A. Ackelsberg, 《Free Women of Spain》, p. 20]

独裁主义的社会关系表示把社会划分为（少数）统治者和（多数）被统治

者，使（精神上、感情上及体力上）参与其中的个体及整个社会贫困。在生活

各个方面，人际关系被权力而不是自由 打上烙印。并且由于自由只能被自由创

造，独裁主义的社会关系（和它们所要求的服从）不会也不可能自由地教育人

——只有对生活个方面的实际参与（自我管理）才能做到[自由地教育人]。

当然，必须指出，在任何集体事业中都需要合作与协调，这就需要“辅

助”个人去以权威的形式参与到集体活动中。的确，但协调也有两种不同的方

式——通过独裁或自主。Proudhon 涉及到工作场所时，把这种区别说得很清楚：

“要么工人……仅仅是 proprietor-capitalist-promoter 的雇员；要么他

参与进来……[同时]在委员会有发言权 ，总之他将成为一个同事 。”

“在第一种情况，工人成为被剥削的底层：服从是一个他无法改变的状况

……在第二种情况他保持作为人和公民的尊严……他构成了生产机构 的一部分，

而过去他只是其奴隶；像在城市一样，他成为了统治力量的一部分，而过去他

只是被统治对象……我们无需犹豫，因为我们毫无选择……有必要在工人中建

立一个团体……因为若不这么做，人们会保持上下级关系 ，接着出现……由主

人和工人构成的两个世袭制 ，让自由民主社会感到厌恶。”[Pierre-Joseph

Proudhon, 《General Idea of the Revolution》, pp. 215-216]

换句话说，团体可以基于理性权威的形式，基于自然影响，来反映自由，

个体思考、行动、感觉和自主管理时间及活动的能力。否则，我们就得在与别

人的关系中包含奴隶的成分，包含毒化整体、以负面形式影响我们（参看 B.11

部分）的成分。只有以自由方式重新建立的社会（并且，我们得补充，这个转

变需要并会造成精神上的改变）才允许个体“当继续发展时，能或多或少地开

花结果”并在脑中排除“由对他[/她]人为的信任所造成的屈从的灵

魂”[Nestor Makhno, 《The Struggle Against the State and Other

Essays》, p. 62]

所以无政府主义者“最想看到的是[别人]……通过被自由接受、从不强加

的，自然及合理的影响来 exercise over 我们……我们接受所有自然形成的权

威，及所有由于事实而不是权力的影响”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255]无政府主义者对在直辖民主之内的自由团体的支持基于在

我们生活中增强影响并减少非理性权威的组织方式。这类团体的成员可以建立

和表达他／她们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批判地评价其他／她成员的提议和建议，

接受他／她们所同意的或被说服的，如果他／她们对团体的指示感到不悦，也

拥有离开的选择。因此个体所产生的影响及其相互作用决定了最终达成的决定

的性质，而且没有人有权把意见强加到别人身上。像Bakunin 争论的，在这类

团体中“没有固定的职能，而且职能不会永久不变并不可撤销地和某个人关联。

不存在等级秩序和促进它出现的动力……在这种制度内，权力和恰当言论不复

存在。权力被分散到集体中，并成为每一个人自由的真正表达方式”

[《Bakunin on Anarchism》, p. 415]

因此，无政府主义者反对不理性（比如不合法）的权威，换句话说就是等

级制度——等级制度是把社会里的权威进行制度化。等级社会制度包括国家

（参看 B.2 部分）、私有财产（参看 B.3 部分）和由此产生的资本主义（参看

B.4 部分）。出于它们的等级性质，无政府主义者强烈反对这些制度。然而，

等级也出现在这些制度之外。比如，包括性别主义，种族主义和同性恋恐慌

（参看 B.1.4 部分．）在内的等级社会关系。无政府主义者不但反对这一切，

而且与它们战斗。

如前面所述（A.2.8 部分），无政府主义者认为所有的等级制度不但有害

而且无需，并认为存在替代品，存在更人人平等的方式去组织社会生活。事实

上，他／她们论证道，为了倾向于自身延续，等级权威创造了按照推测该被设

计用来斗争的条件。这样，为使自己沿续，官僚主义从表面上煽动与贫困作斗

争，因为若没有贫困，高薪的上层管理者就要失业。同样的理由被用于打算消

除药物滥用、打击犯罪等等的机构。换句话说，由等级顶端地位中派生的掌权

者和特权者反倒为那些阻碍他／她们解决问题的势力构造了一个强大的动机

（更多讨论参看 Marilyn French, 《Beyond Power: On Women, Men, and

Morals》, Summit Books, 1985.）

B.1.1 独裁主义社会关系的效果是什么



等级权威与对无权者的边际化和弱化 紧密相关。这对被施加权威的人造成

了负面效果，因为“[那]些拥有权威象征[symbols of authority]的人，及从

权威里收益的人必须愚化 奴属于他们的人民的现实主义思维，比如理性思维，

并使他们相信被杜撰[为理性且必要的非理性权威]，……[所以]人民的思想被

迷惑去屈从陈词滥调/*原文 默认编码是 iso-8859-1，我的浏览器里显示 clich

‰s，我想应该是 cliches*/……[并且]由于变得依赖，且失去了对自己双眼和

正义 的信任，人民被愚化了。”[Erich Fromm, 《Op. Cit.》, p. 47]

或者，Bakunin 说道，“被用于超越或赶上their majority的人之上的权

威主义变得畸形，成为了奴役的来源及智力上和道德上的堕落”[《God and

the State》, p. 41]

这被工团主义者的矿工所响应，他们写了著作《The Miner's Next

Step》，其中指出独裁主义组织的本质及对参与其中者的影响。领导（例如等

级权威）“暗指了权力被领导者掌握。失去权力的领导者是无能的。对权力的

掌握 无可避免地导致腐败……即使……初衷是好的……[领导意味着]主动权，

责任感，由表达人的地位[原来如此！]而来的自尊，这种自尊取自人们，并被

加固到领导者身上。人们的主动权、责任和自尊的总和变成了领导者的……[并

且]他维持的秩序和制度建立在对别人的压制之上，别人由自由思考者转变为

‘别人’……简单说，他被迫成为独裁者及民主的敌人。”的确，对于“领导

者”，这样的边际化可以是有益的，因为一个领导者“看不出任何普通成员拥

有高等智力的需要，除了他们懂得为他的行为喝彩。的确按照他的理解，由批

判和反对交织而成的智慧只是障碍并会造成混乱。”[《The Miners' Next

Step》, pp. 16-17 p. 15]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等级社会关系将对暴露其下的人们有负面效应，他们

不再可以自由地使用其批判能力、创新能力和智力。如 Colin Ward 提出的，人

们“确实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人的潜力便终其一生，正是因为他们去创造、

参与革新、选择、判断、决定的权力都是从上层人士得来的”（并且一般是

“他”！）[《Anarchy in Action》, p, 42]。无政府主义的基础是，洞察到

制度的等级结构和个体心理素质与态度之间存在互相作用。如果成天遵守秩序，

独立、强大和创新的人格很难被塑造。像Emma Goldman 表明的，如果一个人

“喜好和判断的地位处于统治者之下”（比如老板，因为在资本主义中大部分

人不得不出卖劳动），那么几乎不用怀疑这样的独裁关系“把数以千计的人判

刑为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人”[《Red Emma Speaks》, p. 36]

由于人脑是一个身体器官，它需要被常常使用以保持最佳状态。权威决定

的作出集中到了上层人士里，意味着大多数人被变成听从别人命令的执行者。

如果不使用肌肉，它就会变成脂肪；如果不使用大脑，创造力、理性思维能力

和精神力就会变得迟钝，大脑将转移目标至边际活动，例如运动和时尚。

因此，“等级制度养育了在参与者中的隔离和剥削关系，弱化人们并让他

们与自己的真理疏远。等级使一部分人依赖另一部分，抱怨依赖者的依赖性，

然 后把这种依赖性作为以后施加权威的辩解……相对的支配者倾向于给被支配

者的特征下定义……无政府主义者认为，注定为依赖和放弃的状态是指，通常

处于被施加 行为的位置，并从未被允许去行动。那些一直被命令并被制止去独

立思考的人很快就会怀疑他们自己的能力……[并]在与社会规范、标准和预期

相悖，按[自己] 的感觉行动时感到困难”[Martha Ackelsberg, 《Free Women

of Spain》, pp. 19-20]

这样，用 Colin Ward 的话说，“制度制造了它的低能儿，然后由于他们的

愚蠢无能而藐视他们，并出于稀有而奖励‘少数天才’”[《Op. Cit.》, p.

43]

除了这些否定自由的负面心理效应，独裁主义社会关系还制造了社会不平

等。这是因为一个暴露在另一个体权威之下的个体不得不服从在等级社会中高

于他／她的人的命令。在资本主义里这意味着工人必须服从老板的命令（参看

下一部分），服从被设计用来使老板更富裕的命令（比如，仅仅从1994至1995

年，在美国，首席执政官的薪水就上涨了百分之16[/*这种写法在中文里是犯

规的吧*/]，与之相比，工人的只上涨了百分之2.8，甚至不足以跟上通货膨胀。

而且，使工资停滞的人还不会由于有限公司利润而被责备，因为有限公司利润

在那年景气地上涨了百分之14.8）。权力方面不平等把自己转化为财富方面的

（反过来亦然）。这种社会不平等的效应无处不在。

比如，与富人相比，穷人更易在早年生病和死亡。更有甚者，不平等的程

度非常重要（例如，贫富差距）。根据一篇《British Medical Journal》上的

社论“决定一个社会的道德和健康的，更多是财富分配的平均程度，而不是总

的财富有多少。财富的分配越平等，社会越健康。”[Vol. 312, April 20,

1996, p. 985]

在美国的研究为此发现了压倒性的证据。George Kaplan 和他的同事测量

了美国50 个州内的不平等，并把它与根据年龄调整的包括所有死因的死亡率相

比较，一个图样出现了：收入分配越不平等，死亡率越高。换句话说，贫富差

距，而不是州内平均收入，是对该州死亡率最准预测。 ["Inequality in

income and mortality in the United States: analysis of mortality and

potential pathways,"/其实不用斜体也足够表明是文章名/ 《British

Medical Journal》 Vol. 312, April 20, 1996, pp. 999-1003]

这个收入不平等的测量也被用于与包括健康在内的其它社会状况相对应。

收入分布不均相对高的的州同样有更高的失业率、拘留率，更高比例的人接受

救济金和粮票，更高比例的人没有医疗保险，更高比例的新生婴儿体重偏低，

犯罪率更高，暴力犯罪率更高，单人医疗护理更贵，单人受警方保护的价格更

高。

此外，收入分配不均越高的州，花在每个人身上的教育经费越低，学校里

配备给每个人的书更少，并且更糟的教育效果，包括更差的阅读水平、数学技

能、更低的高中毕业率。

当贫富差距（表现了在工作场所内外社会等级的加剧）增长，一个人的健

康恶化，社会结构也解散。除了所有由低标准住房、营养、空气质量、休闲机

会、和穷人享用的医疗护理所产生的影响，处于社会底层的心理压力也对人产

生负面效果。[参看 George Davey Smith, "Income inequality and

mortality: why are they related?" 《British Medical Journal》, Vol.

312 , pp. 987-988]

贫富差距的增长从未是上帝、自然或其它超人力量的旨意。它是被特定社

会制度，其机构和运转创造的——这个制度建立在同时从身体上和精神上影响

我们的独裁主义社会关系之上。

所有这些并不是提倡说等级底层的就是受害者，也不是说在等级上层的仅

仅收益——远不止。底层的一直在抵制等级的负面效应，并创造非等级的生活

和斗争方式。此不间断的自我活动和自我解放过程可以从劳动者、妇女运动和

其它运动——在其中人们以自己的理想和希望为基础创造选择——中看到。无

政府主义以这类反抗、希望和直接行动为基础并从中产生。

如果我们看看在制度顶端的，是的，他／她们在物质善举方面经常做得非

常好，并涉及教育、娱乐、健康等等，只要他／她们不会失去自己的人性和个

性。像Bakunin 指出的，“权力和权威不但腐化使用它们的人，也腐化被强迫

服从它们的人”[《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249]权力甚

至摧毁性地操纵拥有它的人，把他／她们的个性减少，因为权力“使他们变得

愚蠢又野蛮，甚至即使他们最初被赋予最高的才能。一个不停地为了迫使一切

去服从机械秩序而奋斗的人，最终会成为机械本身并失去所有的人类感

情。”[Rudolf Rocker, 《Anarcho-Syndicalism》, p. 22]

当一切被归结为等级时，它是自我矛盾的，因为如果“财富是别人的，”

那么通过低于自己地对待别人，限制他／她们的成长，你失去所有这些个体拥

有的潜在见识和能力，因而是你自己的生活贫瘠，并限制了你自己的成长。不

幸的是，目前物质的富裕（一种尤其狭隘的“个人利益”的形式）已取代了对

发展整个人及过一个满足和新颖生活（一种广义的个人利益，它把个人放在社

会里面，并认识到与别人的关系形成和发展所有的个体）的关注。在一个建立

在等级、阶级之上的社会里，每一个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有损失，即使是在“顶

端”的人。

B.1.2 资本主义是等级制的吗



是的。资本主义下的工人没有以他／她们的劳动力交换产品，而是把劳动

力本身兑换成钱。他／她们把自己出售一段时间，然后以工资和服从雇主的承

诺作为回报。付钱和发出命令的人——所有者和管理者——在等级的顶层，服

从的人则在底层。这意味着资本主义由于其特殊性质，是等级制的。

像Carole Pateman 说的，“如果工人不使用他的意愿、理解和经历去发挥

其能力或劳动力，它们便不能被使用。劳动力的使用需要它‘主人’的存在，

并仅仅是一种潜力，直到他以必须的态度把它投入到使用中，或同意，或被被

迫去如此行动；就是说，工人必须劳动。为使用劳动力而建立契约是对资源的

浪费，除非它能被按照新主人所需的方式使用。构想的‘劳动力’不能被使用；

工人劳动者被需求才是必要的。雇佣合同因此必须在雇主和工人之间建立命令

与服从的关系……简单的说，要工人理所当然地出卖劳动力的合同，也是一个

由于他无法与自己的能力分离，而不得不出卖过度使用身体和他自己的合同。

获得使用他人的权利也就是成为一个（文明的）主人”[《The Sexual

Contract》, pp. 150-1 -- 与上面对Proudhon 的引用相比较

这种对雇佣劳动者的等级控制造成了使工人疏远其工作，因而与自己疏远

的后果。工人不再在工作时间内自主并因此不再自由。通过像对待其它商品那

样对待劳动力，资本主义否认了的劳动力和其它“资源”之间的关键区别——

就是说劳动力与主人不可分割——不像其它“财产”，劳动力是被意志和

agency赋予的。这样当一个人说要出卖劳动力时，必定存在对意志的征服（等

级制）。像Karl Polanyi 所写：

“劳动力是人类活动的另一种说法，这种活动伴随生命本身，因而不是为

了出售而生产，却是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这种活动既不能与生命本身的其它

部分分离，也不能被储存或调用 。”[《The Great Transformation》, p.

72]

换句话说，劳动力要超越资本主义试图减少的商品很多。创新的、自律的

劳动力是自豪和乐趣的的源泉，也是完整的人的一部分。把对工作的控制从工

人手中抢夺的行为深深地对他／她造成了精神和身体上的伤害。的确，

Proudhon 甚至说资本主义公司“掠夺了工人的身体和灵魂”并且是一个“对人

类尊严和人格的暴行。”[《Op. Cit.》, p. 219]

把劳动力和生活中的其它活动分离，而且使它被市场规律奴役，意味着湮

灭其天性、其有机存在形式——一种随着人类以共享互助为基础的、成百上千

年的合作经济活动而进化的形式——并且用以契约和竞争为基础的 atomistic

和个人主义形式取而代之。

非常近代才发展出的雇佣劳动者间的社会关系被资本主义者宣称为“自

由”的源泉，然而事实上它是一种非志愿奴役的形式（参看 B.4 和 A.2.14 部

分）。因此一个不支持经济自由（比如，工业、社会主义内的自治）的自由主

义者根本既不是自由主义的，也不是自由的信徒。

因此资本主义建立在等级和对自由的否定之上。除非拒绝雇佣劳动的本质，

否则不能实现自由。无论资本主义支持者如何尝试，但——像 Karl Polanyi指

出的——雇佣劳动建立在某种“天赋”自由上的观念是错误的：

“为了把这种‘雇佣劳动’原则表示为一种[对自由]的非干扰 ，像经济自

由者习惯做的那样，仅仅是在表达一种根深蒂固的、支持明确 干涉的偏见 ，

即，这样将摧毁个体间的非契约关系并阻止自发的 关系重建。”[《Op.

Cit.》, p.163]

用经济关系取代人际关系，很快导致人的价值被经济价值代替，同时给我

们提供了存折“伦理学”，使人被根据所挣的钱来评价。它也导致了，像

Murray Bookchin 说的，对人价值的贬低：

“如此我们头脑中的市场经济根深蒂固，以至于它肮脏的语言代替了我们

大多数神圣的道德和内心情感 。我们现在‘投资’我们的孩子、婚姻和被视为

与‘爱’和‘关心’之类词语等价的人际关系。 我们生活在充满‘交易’ 的

世界，并且我们呼唤一条道德‘交易’的‘底线’。我们对契约术语的使用要

胜过对诚信和心灵关系 术语的使用。”[《The Modern Crisis》, p. 79]

伴随着经过算计的道德对人类价值的取代，伴随着市场规律和国家成为唯

一把人们‘联系’在一起的方式，社会的崩溃无可避免。像Karl Polanyi 说的

那样，“当丢弃一个人的劳动力时，[市场]体制的权利就会，incidently，丢

弃在身体上、心理上和道德上挂着‘人’这个标签的实体”[《Op. Cit.》, p.

73]

几乎不用怀疑，现代资本主义在被像Thatcher 和 Reagan 及他们的跨国公

司主人之类的“保守”政府建立的更自由的市场下，已经大大加剧了犯罪和非

人道行为。在我们目前生活的社会里，人们在自我毁灭的堡垒里生活，“自

由”则被它们的围墙和防御（包括身心上的）挡在后面。

当然，某些人喜欢数学化的“道德”。但这大部分是因为——像所有的神

那样——它给崇拜者提供了容易遵守的行为手册。“五比四大，所以五更好”

非常容易弄懂。John Steinbeck 在他的写作里注意到了这一点：

“一些[所有者]憎恨驱使他们[把农民从他们的土地里踢出去]的数学，一

些感到害怕，另一些崇拜数学，因为它提供了无须思考和感受的避难所”

[《The Grapes of Wrath》, p. 34]。

B.1.3 资本主义产生了怎样的等级价值

观



资本主义产生了堕落的等级价值观——把人性置于财产之下。像Erich

Fromm 说的，“人对人的使用[例如剥削]是资本主义制度下价值系统的体现。

资本——死亡的过去——雇佣着劳动力——活着的精力和当前的力量。 在资本

主义等级价值观里面，资本高于劳动力，聚集的东西高于生命力的表达。资本

雇佣劳动力，而不是劳动资本。掌握资本的人命令‘仅仅’掌握生命、人的技

能、精力和创造力的人。‘东西’高于人。资本和劳动力的冲突甚于两个阶级

的冲突，甚于他们为了争取分享社会产品的斗争。这是两种价值标准的冲突：

在充满物质和其积累的世界和的充满生命和其生产力的世界之间的冲突。”

[《The Sane Society》, pp. 94-95]

资本主义把人的价值仅等同于一定数量的、叫作“劳动力”的商品的象征，

换句话说，是一种东西，而不是等同于一个个体——一个独一无二的有着本质

的道德和心灵价值的人类——只有一个人的标价才算数。

这种在耗费大量时间的工作场所对个体的贬值，必定影响了一个人的自我

形象，从而被带入到他／她在生活其他方面的行为。如果一个人工作时被认为

是一件商品，他就会转而认为自己和别人都是商品。这样所有的社会关系——

并且，因此最终所有个体——被商品化了。在资本主义里，理论上没有什么是

神圣的——“什么都有其价格”——也许是尊严、自我价值、骄傲、荣誉——

所有都成了供出售的商品。

这种贬值产生了一系列的社会病态。“消费主义”是其中一种，它可以直

接追溯到个体在资本主义下的商品化。再次引用 Fromm，“东西没有自我，并

且变成东西[例如，在劳动市场的商品化]的人也不可能有自我”[《The Sane

Society》, p. 143]

然而，人们仍然感觉得到对自我的[需求]，并试图用消费来填补空白。当

一个人得到新商品时生活将变得完整这样的对于快乐的幻想驱使人们去消费。

不幸的是，由于商品不过是更东西一点，它们不能提供自我的替代物，因此消

费必须重新进行。这个过程当然是被广告业鼓励的，它试图用变得出名／性感

／快乐／ 自由等等（适当地删除！）来说服我们购买我们并不需要的物品。但

是消费并不能真正完成买来的商品被预期达到的需求。这些需求只能被建立在

真实人类价值上的 社会联系满足，被创新、自主的工作满足。

这当然不等于说，无政府主义者反对高标准生活或物质商品。相反，他们

认识到自由和美好生活只有当一个人衣食无忧时才是可能的。自由和每天 16 小

时的工作不能吻合，平等与贫困，团结与饥饿也一样。然而，无政府主义者认

为消费主义是由神经质、非人性的资本主义“存折”伦理导致的对消费的扭曲，

粉碎了个体及其对身份、尊严、自我的感觉。

B.1.4 为什么存在种族主义、性别主义

和同性恋恐慌



因为种族主义、性别主义和同性恋恐慌（对同性恋者的憎恨／害怕）在整

个社会中被制度化，所以对性别、种族和同性恋的压迫成了惯例。这三种恶劣

态 度的主要原因是在等级制中固有的、对把合理性赋予统治和剥削的意识形态

的需求——换句话说，是“使合理”和“解释”压迫和非正义的“理论”。像

Tacitus 说道的，“我们憎恨被我们伤害的人。”压迫别人的人常常能找到把

其受害者当作“劣等人”的理由，并认为他们因此罪有应得。精英需要某些方

式去把他们优越的社会和经济地位合理化。因为社会制度很明显不公平，并为

精英服务，所以注意力必须被转移到对其它较不易获得的“事实”——比如建

立在有生物或“自然”基础的、断言的优势。因此，关于性别、种族和道德优

势的学说不可避免地出现在等级、阶级分层的社会。

我们将依次提到不同形式的偏执。

从经济立场来看，种族主义与在国内或帝国主义在国外对廉价劳动力的剥

削联系在一起。的确，在美洲和欧洲的早期资本主义发展被对人的束缚加强，

尤 其是对非洲出身的人。在美洲、澳洲和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对土著的屠杀及

对他们领土的剥削也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伴随着对异族的武力支

配，对统治民族而言，仿佛这是出于它自身对特殊自然品质的掌握，换句话说，

出于它的“种族”特征。于是帝国主义者屡次地诉诸达尔文的“适者生存”法

则，以作为他们种族主义的“自然”基础。

欧洲最初的种族优势理论之中，有一个是由Gobineau 于 1850s 提出的，为

了给贵族对法兰西的统治建立自然的权利。他论证道，法兰西贵族 发源于德国

血统而“群众”则是Gallic 或 Celtic，并且因为德国民族是“优异”的，法国

贵族也就有了统治的天然权利。尽管法兰西“群众”根本不认 为这个理论有说

服力，它却随后被德国扩张的拥护者采用，并成为了德国种族意识形态的起源，

被纳粹用来把对犹太和“非雅利安”民族的压迫正义化。“白人的负担”和

“明显的命运”的观念大约于同时在英格兰发展起来，在美洲也较低程度地发

展了，而且被用来把Anglo-Saxon conquest 和对世界的支配以“人道主义”为

基础进行民族化。

种族优势的观念同样被发现包含很大的国家利益。像Paul Sweezy 指出的，

“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社会冲突的强化……必须被尽可能远地导入无害的渠

道——无害就是说，从资产阶级规则的立场出发。在种族界限之 间激起对抗便

是一个把注意力从阶级斗争转移的很方便的办法，”而阶级斗争无疑对统治阶

级利益是个威胁[《Theory of Capitalist Development》, p. 311]。的确，

雇主经常谨慎地在工人之间培养种族界限的分割，以作为的“分而治之”策略。

换句话说，种族主义（像其他形式的偏执一样）可以通过促使人们由于大

家共同遭受的环境而责备不同阶级的人，被用来分裂及划分工人阶级。这样白

种工人被稍微鼓励，比如，去抱怨黑人的失业而不去抱怨资本主义，去抱怨拉

丁美洲人的犯罪而不抱怨贫困。另外，对少数民族和女人的歧视完全被资本主

义经济认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工作和投资机会得以拒绝掉劣势群体，使

他们的工资和利润可以比普遍水平还萧条，并且人口中受益的那部分就可以得

到可观的物质回报。”[《Ibid.》]

这样资本主义继续从它的种族主义遗产中收益。种族主义提供了供资本家

利用的大量廉价劳动力（干同样的工作，黑人仍然经常被付得比白人少），并

允许人口中的一部分遭受更差的待遇，从而依靠降低工作环境和其它无回报的

花费来提升利润。

这一切都意味着黑人“在种族和阶级的双重背景下遭受压迫和剥削，并因

此不得不展开反对种族主义和歧视的额外斗争”[Lorenzo Kom'boa Ervin,

《Anarcho-syndicalists of the world unite》]

性被歧视则只需要一个“理由”，只要女人开始为自己行动并要求平等的

权利。在此之前，性别压迫不需要被“合理化”——它是“自然”的（当然得

说，性别平等在基督教作为一种国家宗教和资本主义的崛起之前要更 strong，

因此女人的社会地位在过去几百年之内下降了，随之由于妇女运动再此上升）。

性别压迫的本质可以从婚姻中看出来。Emma Goldman 指出，婚姻伴随着她

对丈夫“一时兴致和命令”的“完全服从”，“代表这男人对女人的主宰。”

[《Red Emma Speaks》, p. 139]像Carole Pateman 所写的，直到“十九世纪

后期，妻子的合法地位与奴隶相似……一个奴隶没有独立于其主人的合法身份，

并且夫妻成为了‘一个人’，作为丈夫的人。”[《The Sexual Contract》,

p. 119]的确，法律“建立在妻子[像]财产一样的设想上”并唯有婚姻合同“包

含了明显的要求服从的约束”[《Ibid.》, p. 122, p. 181]

但是，当女人开始质疑男权的设想时，许多理论被发展用来解释为什么对

女人的压迫和被男人支配是“自然”的。因为男人利用力量把他们的规则强加

到 女人身上，男性的“优势”被说成是其性别的“自然”产物，与更强大的生

理力量联系在一起（前提是它“可能带来权力”）。在十七世纪，女人被说成

是比男性更 像动物，于是“证明”了在男人面前女人和绵羊拥有同等的平等权

利。更近代一点的精英把社会生物学也囊括进来，以作为对的妇女运动的回应。

通过在生物学基础 上“解释”对女人的压迫，被男人控制并为男人服务的社会

制度便可以被忽略。

女人的屈从地位同样对资本主义有经济价值（我们应该注释，Goldman 认

为资本主义和婚姻一样，也是一种“父权安排”，两者都从人们手中掠夺了

“生来就有的权力”， “阻碍”其成长，“毒化”其身体，并把人们维持在

“愚昧、贫困和依赖之中。”[《Op. Cit.》, p. 164]）。女人经常提供用以

（时常）把男性工人维持在良好状态的必要（并且无工资）劳动力；并且主要

是女人在培养下一代供资本家剥削的雇佣奴隶（照样无 工资）。另外，女人的

服从为工人阶级的男人提供了用以藐视的对象，并且有时候是他们得以发泄挫

折（而不是在工作时搅出麻烦）的便捷的靶子。像Lucy Parsons 指出的，工人

阶级的女人是“一个奴隶的奴隶”。

对男女同性恋及双性恋的压迫与性别主义密不可分。一个父权的资本主义

社会不会把同性恋的 practices 看作是正常的人类变异，因为他们模糊了僵硬

的社会性别角色和性别陈规。大多数年轻的男同性恋之所以保持他们的性行为，

是由于害怕被从家里驱逐，并且所有的男同性恋都害怕如果自由的表达性欲，

某些“正常”人就会驱逐他们的性能力。

对男同性恋的压迫并不是因为异想天开，而是因为资本主义对核心家庭的

特殊需求。核心家庭作为顺从者（在使儿童习惯于、并“尊敬”等级制和服从

的独裁制的家庭中长大——参看 B.1.5部分）的原始——也是廉价的——制造

者，同时也作为劳动力的提供者和保姆，为了资本主义完成了一个重要需求。

双性恋对家庭模型来说象征着恐慌，因为他们为人们提供了不同的角色模型。

这意味着男同性恋将成为打击资本主义妄图加强的“家庭价值”（比如，服从

权威、“传统”、“道德”等等）的前线。Clause 28 in Britain 的导言部分

是个很好的例子，政府把公共机构对男同性恋性行为的促进（比如，把它表示

为堕落之外的任何东西）非法化了。因此，在消除性别主义之前，基于性征的

压迫没有尽头。

在讨论无政府主义者认为如何才能消除这些形式的压迫之前，有必要强调

为什么它们不但对受压迫者有害，对施行它们（并从某些方面从中获益）的人

也一样。

性别主义、种族主义和同性恋恐慌隔离了工人阶级，这意味着白人、男性

和异性恋通过维持一个低薪、竞争性的劳动力 pool、把低工资给予自己的妻

子、女儿、母亲、亲戚和朋友来伤害他们自己。这种隔离给所有人造成了了劣

等的状况，因为资本家得到了一个利用这个廉价劳动力 pool 的竞争优势，迫使

所有 的资本家为了在市场生存而降低工作环境和工资（另外，通过破坏一致对

抗雇主和国家的团结，这种社会阶级也许产生了由被排斥的、可能在罢工时成

为牺牲品的工人构成的群体）。并且，工人阶级的“特权”部分也是失败的，

因为他们的工资和工作环境还不如那些团结起来并能胜过他们的人。只有老板

才是真正的赢家。

这可以从在此主题上的研究里看出来。研究员Al Szymanski 系统地洞察并

科学地考了以下设想：白种工人从种族歧视中获利["Racial Discrimination

and White Gain",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vol. 41, no. 3,

June 1976, pp. 403-414]。他比较了美国“白种”和“非白种”（比如黑人、

美洲土著人、亚洲人和拉丁美洲人）工人的情况，并发现了以下几个关键：

在美国一个州内，白人与黑人工资差距越狭窄，白人的工资相对就越比其

它地方高。这意味着“白人不会在经济上从经济区别中受益。白种工人在经济

上的受益，尤其显得是由于缺乏经济区别……不仅在他们工资的绝对水平上，

也在白人之间的相对平等上。”[p. 413]换句话说，对黑种工人工资上的歧视

越少，白种工人工资更高。

在美国一个给定的州，“非白种”人在人口中占的比例越高，白人内部的

不平等越严重。换句话说，贫困、受压迫工人群体的出现降低了白种工人的工

资，尽管它没怎么影响非工人阶级白人的工资（“对[非白种]人的歧视越严重，

白人内部的不平等越严重”[p. 410]）。所以白种工人明显从这种歧视里遭受

了经济损失。

他也发现“种族歧视越强烈，白人的工资越低，这是由于[它对]工人阶级

团结[造成的影响]。”[p. 412]换句话说，种族主义在经济上对白种工人不利，

因为它破坏了黑种和白种工人间的团结并削弱了工会组织。

所以总的来说，这些白种工人从种族主义中得到某些表面上的特权，但事

实上被 screwed by it。于是种族主义和其它形式的等级制事实上竭力反对那

些实施它的工人阶级的利益——并且通过削弱工作场所和社会的团结，使统治

阶级受益。

另外，种族、性别、同性恋带来的一种财富——不同意见、见识、经验、

文化、思想等等——也被拒绝了。他们的头脑被捆在牢笼里，为了一元文化而

停滞下来——而停滞是人格死亡。这种形式的压迫是对施压者的非人化。对施

压者而言生命不是作为一个人，而是作为一种任务，并因此不但被生活限制，

还不能自由地表达其人格（因此只能以非常有限的方式表达）。这些扭曲了施

压者的人格，并使他们的生活和人格变得贫瘠。同性恋恐慌和性别主义同样限

制了所有人，无论是男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的灵活性，使他们不能选择适合自己

的性表达方式和性关系。性别镇压和同性恋镇压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人际关系

或整体发展几乎没有好处。

从无政府主义者的立场来看，基于种族、性别或性征的压迫在资本主义下，

或事实上在任何基于统治和剥削的经济体制下，将永远顽强地持续下去。当

“少数”个体成员有可能繁荣起来时，种族主义作为对不平等的合理化，对精

英来说实在是非常有效的工具，以至于不会舍弃。通过把种族主义的成果（比

如贫困）作为对种族意识形态的合理化，status quo 的批判得以再次被关于

“自然”和“生物”的谬论代替。针对男同性恋的性别主义或歧视也与此类似。

长远的解决方案很明显：拆卸资本主义和与它捆绑在一起的等级化、经济

阶级分层的社会。通过废除资本主义的压迫和剥削及它必然导致的帝国主义和

贫困，我们将同样抛弃对被用来合理化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压迫，或者被用来

隔离和削弱工人阶级的种族或性别优势的意识形态的需求。

作为该过程的一部分，无政府主义者鼓励和支持人口中的所有部分通过抵

制种族主义、性别主义、抵制反男同性恋活动、并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个地方挑

战这些观念，为了他们的人性和个性而站起来（像Carole Pateman 指出的，

“性别统治同时构造了工作场所和婚姻家庭”[《Op. Cit.》, p. 142]）。这

意味着所有工人阶级的人对我们从内部和外部面对的暴政的抗争——我们必须

和自己的偏见斗争，同时支持与我们共同敌人斗争的那些人，无论他们的性别、

肤色或性征是什么。Lorenzo Kom'boa Ervin 对种族主义抗争所说的适用于所

有形式的压迫：

“必须积极地对抗 种族主义，无论它在哪里出现，甚至如果出现在我们自

己的民族 内，并甚至出自我们胸中 。所以，我们必须结束老板用于分裂阶级、

并使受到种族压迫的工人暴露 在过度剥削 之下的的白种特权体制 。白种工人，

尤其是在西方世界的，必须抵制利用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帮助他们前进，却基于

种族或民族去阻挡另一部分的利益的企图。必须直接挑战并击败这种等级投机

主义 和对白人劳动者的投降主义 。在过度剥削体制 和世界上的白人至上主义

被结束 之前，不可能出现工人大团结 ”

平等已经在进展中了。（用 Emma Goldman 的话来说）“女人不在任何一个

地方被按照其劳动的功绩来对待，而是被当作性”[《Op. Cit.》, p. 145]，

教育依然是父权制，年轻女人依然经常被从传统上是“男性”的学习和工作课

程（老师教育儿童男人和女人被指定了不同的社会角色，并培养他们在长大过

程中接受这些限制）中驱逐，当以上都是事实时，女人的地位就像黑人和男同

性恋一样有了提高也是事实。这是由于在历史上不断发展的各种自我组织、自

我解放运动，并且这些正是短期内向压迫作斗争的关键（并为拆卸资本主义和

国家的长远解决方案创造了潜力）

Emma Goldman 说解放开始于“女人的灵魂中。”只有通过让受压迫者认识

到自身价值，尊重自己和他们的文化的内部解放过程，他们才可能到达有效抗

争（甚至克服）外部压迫和态度的位置。只有当你尊重自己的时侯，才可能到

达让别人尊重的地位。那些反对偏执、不平等和非正义的男人、白人和异性恋

必须支持受压迫群体并反对宽恕别人合自己的种族主义、性别主义或同性恋恐

慌的态度和行为。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没有任意一个工人运动的成员不受到

歧视、压迫或忽略造成的伤害……劳动者[和其他]组织必须被建立在所有成员

皆平等自由的原则上。这种自由表示只要人每一个工人是自由和独立的单位，

并通过其共同利益与其他人合作，整个劳动者组织就可以成功运转并变得强

大。”[Lorenzo Kom'boa Ervin, 《Op. Cit.》]

我们必须平等对待所有人，同时尊重他们的差异。多样性是力量及欢乐的

源泉，无政府主义者也反对平等即一致的观念。按照这种方法，通过内部自我

解放和外部团结对抗压迫，我们和偏执作斗争。种族主义、性别主义和同性恋

恐慌都可能被减缓，或许几乎消除，在组织起来的受害者引起社会演化之前，

自动反击并拒绝接受种族的、性别的或反男同性恋的虐待，并拒绝默许其他人

做了坏事再全身而退（这对让其他人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和行为起了关键作用，

他们可能甚至对某些态度视而不见！）。该过程的一个关键部分是要让这些自

主集体主动地支持其他正在反抗的人（包括统治民族/性别/性征的成员）。当

如此实际的团结和交流与斗争本身对参与者的激化效果相结合时，可以帮助摧

毁偏见和固执，破坏压迫我们所有人的社会等级制。比如，支持 1984年5月英

国矿工大罢工的男女同性恋团体导致该团体被在许多矿工游行中给予荣誉地位。

对于白人、男性和异性恋，唯一无政府主义的途径就是支持反抗中的人，

拒绝宽恕他人的偏执，铲除他们自己的恐惧和偏见（同时拒绝对自我解放斗争

采取非理性态度——团结不是指把你的大脑关上！）。这显然包括把社会压迫

问题带入所有工人阶级组织和工人阶级行动，以保证没有任何受迫全体被排除

到边缘外。

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减弱这些社会疾病，一个更美好的、非等级制的制

度才能产生。任何一个人的损伤也是所有人的损伤。

西班牙 30 年代内 Mujeres Libres（自由女人）的例子显示了什么是可能的。

参与到C.N.T.和 F.A.I.的女性无政府主义者独立地自我组织，为了提高女人

在自由主义组织的参与并协助女性反对男性压迫而自我解放的过程，她们在更

广的自由主义运动中提出了性别主义问题。一路上她们不得不反抗其“革命

的”男性无政府主义同伴的（全都太常见的）性别主义态度。Martha A.

Ackelsberg 所著的《Free Women of Spain》是对这场运动及对为所有关注自

由的人而提出的问题的极其优秀的叙述。

无须赘言，无政府主义者完全反对那些同意其它形式等机制的、那些接受

资本主义统治者及国家，并同意以权力和财富之名对人际关系和个性进行贬值

的“平等”。存在让黑人、男同性恋或女人享有当老板或政客的“平等机会”

的“平等”，这种平等却是没抓住要点的。说“我也是！”而不说“什么鬼东

西！”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解放，只是不同的老板和新形式的压迫。我们需要观

察社会是被怎样组织的，而不是观察掌权者的性别、肤色、国籍或性征！

B.1.5 独裁主义城市化产生于怎样的群

体心理基础



我们在 A.3.6 部分提到，等级、独裁制度倾向于自身延续，因为在其影响

下的成长产生了服从／独裁主义人格——同时“尊重”权力（基于恐惧或惩

罚）和渴望自己对下层人施加它们的人。拥有该性格结构的个体并非真正希望

拆卸等级制，因为他们害怕必然伴随着纯粹自由的人格。看起来，对他们而言

金字塔式的社会制度是“自然”和“正确”的，从独裁工厂到父权家庭，上层

精英统治而下层人只能服从。这样我们得到了所谓“自由主义者”和“无政

府”资本主义者呼唤“自由”，却同时拥护工厂法西斯主义和私有制国家的景

象。简单的说，独裁主义文明在每一代人中繁殖自己，因为通过一个渗透到社

会各方面的体制错综复杂的状况，它建造了支持这种社会状况的群众。

Wilhelm Reich 给出了对涉及独裁主义文明繁殖的心理过程最透彻的分析

之一。Reich 把他的分析建立在弗洛依德的四个基础最牢固的发现之上，也就

是，脑中存在拥有对行为有着强烈却不理智的影响的潜意识部分；甚至连小孩

也会产生“天生”的性欲，比如，对与生育完全无关的性快感的渴望；在一夫

一妻制和父权制中，伴随着出现在父母－孩子关系中的恋母情结冲突，童年的

性欲的压制经常是通过对惩罚的恐惧或对性行为和思想的厌恶；对儿童自然性

活动的阻挡及把它从记忆中消除并不能减弱它在潜意识中的力量，却事实上不

但把它强化了，还使它通过各种病理学的骚动和反社会运动得以发泄；还有与

神圣的初衷相去甚远，人类道德法规从家长和监护人在儿童早期使用的教育衡

量标准中衍生，其中最有效的便是对童年性欲的反对。

通过学习Bronislaw Malinowsli 对Trobriand 伊斯兰教徒，一个以女性为

中心（母系）的、儿童性行为没有被镇压的、并且神经病和堕落与独裁制度和

价值观几乎不存在的社会的研究，Reich 的到这样的结论，父权制和独裁制在

当部落酋长开始从他们儿子参与的某种形式的婚姻（通婚）获得经济优势时开

始最初发展。在这种婚姻里，儿子的妻子的兄弟被迫为她支付嫁妆以作为延续

部落的形式，这样才能扩大她丈夫的氏族（比如，酋长的）。通过为他的儿子

们（由于酋长一夫多妻制的特权，经常非常多儿子）安排许多这样的婚姻，酋

长的氏族得以聚集财产。这样社会开始基于财产而分层到统治和下层氏族。

为了保障这种“美好”婚姻的永恒，需要严格的一夫一妻制。然而，如果

没有对童年性欲的镇压，一夫一妻制被发现不可能保持，因为数据显示，被允

许自由表达性欲的儿童常常不能成功适应终生一夫一妻制。所以，伴随着阶级

分层和私有财产，独裁主义的养育儿童方式被发展去鼓吹新父权制度的繁殖所

依赖的性伦理。这样，一方面，前父系社会、原始自由社会主义（或用 Reich

的词“劳动民主”）、经济平等和性自由，另一方面，父系社会、财产私有制

经济、经济阶级分层和性压迫之间便有了历史联系。像Reich 说的：

“每个由[母系]发展到父权组织的部落不得不改变其成员的性关系结构

以产生协调其新的生活形式的性欲。这是一个必要的改变，因为从民主氏族[母

系氏族]到酋长的独裁家长制 中对权力和财产的转移主要通过性压制 的帮助来

贯彻。通过这种方式，性压制 成为把社会分割为不同阶级的关键因素。”

“婚姻，及必然伴有的法律规定的嫁妆，成为从一种组织 到另一种的转变

的轴心。通过观察妻子氏族对丈夫家庭的婚姻贡品加强了男性的、尤其是酋长

的权力地位的事实，高地位氏族及家庭的男性成员进化出对把婚姻永久 维持的

强烈兴趣。在这个阶段，换句话说，只有男性对婚姻有兴趣。以这种方法，在

当时可以被轻易瓦解的自然的劳动民主 简单联盟，由于父权社会的基本制度—

—在今天依然存在——被转化为一夫一妻制。然而为了安全地保卫这种婚姻，

有必要越来越强加对自然生殖的约束，并贬低自然生殖。”

[《The Mass Psychology of Fascism》, p. 90]

由母系到父系的社会转变中对自然性欲的压制产生了各种反社会行为（性

虐待、破坏冲动、强奸幻想等等），这些行为又不得不通过强迫接受取代了出

现在前父系社会里的自然自我调节的强制性道德来被压制。通过这样，性开始

被认为是“脏的”、“残酷的”、“邪恶的”等等——它的确通过 secondary

drives 的产生而变成那样了。所以：

“由后来 [母系制度 ]（酋长家庭从母亲氏族中的经济独立、部落之间货

物交易的增长、生产资料 的发展等等）的改革过程导致的父权独裁主义性规则

变成了夺取女人、儿童和青年性自由的独裁意识形态的首要基础 ，把性变成了

商品，并把性利益置于为经济征服者而设的服务中 。从现在开始，性欲的确被

扭曲了；它变得残酷和邪恶 并应该被抑制 ”[《Ibid.》 p. 88]。

在父权制刚开始占一席之地时，一个基于通过性压制而造成成员的心理残

疾之上的完全独裁社会的产生导致：

“对儿童自然性欲的道德限制，其最后阶段是对儿童生殖性状的严重损害，

使儿童对权威、服从、‘优秀’和‘听 话’等词的权威主义意义感到害怕、羞

愧和恐惧。它产生的影响使人的叛逆力量残疾，因为每一种有活力的生命冲动

现在都被加上严重恐惧的负担；并且因为性是被 禁止的主题 ，将军思想 和男

性的关键才能也受到约束。简而言之，道德的目的是产生将不幸和耻辱弃置不

顾的、根据独裁者制定的默认主题。 这样，家庭就是独裁国家的缩影，在其中

儿童必须学会使自己做好准备，以便适应今后他所需要的总体社会调整。人们

的独裁主义结构——必须被很清楚的建造 ——基本上通过把性约束 铭记于心，

以及对人的生物能结构 的害怕而产生”。[《Ibid.》, p. 30]

这样，通过损害个体叛逆和为自己思考的权力，对童年性欲的抑制——当

然还有其它形式的自由、对生物能的自然表达（比如叫喊、哭泣、奔跑、跳跃

等等）——变成了制造保守人格的最重要武器。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保守政客都

对“加固家庭”和发扬“家庭价值”（比如，父权制、强制一夫一妻制、婚前

贞洁、肉体惩罚等等）加以强调。

“因为独裁主义社会通过独裁制家庭的帮助，来使自己在群众的成员结构

里 再生，那么政治反应 不得不把独裁制家庭看作并保持成‘国家、文化和文

明……’的[/*原文加粗部分是 the，我不知道怎么翻译才能还原。哈哈至少读

音还一样嘛*/]基础 。[它是]政治反应的胚种细胞 ，是保守派男人和女人最重

要的生产中心。它从特定社会过程中起源并发展，并成为保存形成它的独裁制

度的最必不可少的 制度。”[《Op. cit., pp.》 104-105]

家庭是为此目的最必要的制度，因为儿童在从出生到大约六岁之间，即大

部分时间被父母管制时，对心理损伤最没有抵抗力。一旦儿童足够大以至于可

以 离开父母，学校和教堂便接手继续这个过程，但是它们一般不会太成功，如

果父母没有在儿童生命早期建立适当的基础。这样，A.S. Neill 发现“托儿所

教育非常类似狗窝训练。被鞭打的儿童，就像被鞭打的小狗一样，变成了顺从、

卑劣的成人。就想我们训练狗去适应我们的目的，我们也能这样训练我们的孩

子。在狗窝，在托儿所，人类的狗必须是干净的；当我们认为它们该吃饭时，

他们就得吃。1935年，当希特勒喊叫他的命令时，我看见过成百上千顺从、奉

承的狗在 Templehof, Berlin 摇尾巴。”[《Summerhill: a Radical Approach

to Child Rearing》, p. 100]

在性能量到达高峰期的少年时期，家庭同样是实施压制的代理机构。这是

因为广大家长不为青少年提供与同伴不受干扰地发展发展性关系的隐私地，却

事实上主动劝阻这类行为，通常（就像在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家庭中）需要完

全禁戒——而在那个时期禁戒是最不可能的！再者，因为在资本主义下，少年

在 经济上完全依赖父母，在社会上没有住房供应，集体宿舍也不允许性自由，

年轻人除了服从非理智的父母对婚前性行为的弃权的要求外，没有别的选择。

这接着促使 他们投入到轿车后座，或在他们无法放松、无法完全得到性满足的

幽境进行偷偷摸摸的性行为。如 Reich 发现的，当性欲被抑制并充满焦虑时，

结果往往是某种程度的他称之为的“性高潮无能”：不能完全体会在性高潮释

放的能量。所以性紧张不能被完全释放，导致chronic bioenergetic stasis

状态。Reich 发现，这种状态是精神病和保守态度的滋生地。

在这方面，注意一下“原始”社会是很有趣的，就如 Trobriand

Islanders，在他们发展到父权独裁制度之前，为少年提供了特殊社区住房，让

他们可以和同伴享受不受干扰的性关系——而这被社会完全赞成。这种制度在

无政府主义社会 would be taken for granted，因为它是被自由观念暗示了的。

（更多关于青少年性解放的参看 J.6.8.）

民族主义情感也可以追溯到独裁主义家庭。一个儿童依恋其母亲，当然是

正常的，并且是家庭关系的基础。主观的说，家乡和民族观念的感情核心是母

亲和家庭，因为母亲是孩子的家乡，正如家庭是“民族的缩影”。根据仔细研

究了群众所诉诸的希特勒的“民族社会主义”的Reich，民族主义情感是家庭

关系的的直接延续，并植根于和母亲固定的关系。如 Reich 指出的，尽管婴儿

期对母亲的依恋是自然的，固定的依恋则不是，反倒是社会产物。在青春期，

和母亲的联系将让位于对其它的依恋，比如自然性关系，如果被强加到青少年

身上的非自然的性压抑使它不能常存。正是这种形式的社会条件化的具现化，

使得对母亲的依恋成为成人民族主义情感的基础；并且它只在这个阶段才能变

成保守社会力量。

此后在对保守性格结构产生过程的分析方面追随Reich 的作者把分析的视

野扩展了，从而囊括了包括性压抑在内的其它强加到儿童和青少年身上的重要

压抑。比如Rianne Eisler 就在其著作《Sacred Pleasure》中强调，不仅是对

性的负面态度，而是对愉悦的负面态度产生了各种有问题的人格。对快感价值

的否定渗透了我们的潜意识，像反映出来的一样，比如对身体快感的享受是人

性“动物”（因此“坏”）一面的大众观念，与之相对比的，是精神和“灵

魂”的“高级”快感。通过这种否定身体的精神层面的二元论，人们被要求对

享受任何感官愉悦感到罪恶——这种情况却让他们在资本主义和中央集权制下，

为基于牺牲愉悦的生活（或者，当然甚至是生活本身）做好准备，伴随资本主

义和中央集权制对群众的服从割让劳动力的要求、剥削、保护统治者利益的兵

役等等。并且同时，独裁主义意识形态强调了苦难的价值，例如对由于无情的

理想而受苦（并把“必要”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的强硬、冷漠的英雄武士

的赞美。

Eisler 也指出，存在“足够证据显示，在等级森严并惩罚严酷的家庭中长

大的人是学会在家长面前抑制愤怒的典型。也有足够证据显示这种愤怒之后常

常被转移到传统上的无权群体（比如少数民族、儿童和女人）”[《Ibid.》,

p. 187]。这样被压抑的愤怒之后变成了保守政客的沃土，他们的群众诉诸常常

停留在让少数群体为社会问题当替罪羊。

正如心理学家Else Frenkel-Brunswick 在《The Authoritarian

Personality》中记载的一样，习惯了童年受到虐待，使意志在可怕的独裁家长

的需求面前屈服的人，同样倾向于被感染得像在权威领导面前屈服意志的 大人

一样。“换句话说，他们同时学会把受压抑的狂怒转向他们认为的弱者，他们

还学会屈服于独裁的或‘强人’的条规。此外，由于任何反抗的暗示（甚至由

于受到不公平待遇而‘顶撞’）而受到严厉惩罚后，他们也逐渐学会了使自己

否认童年受到的遭遇存在问题——然后继续对自己的孩子做同样的事”

[《Ibid.》, p. 187]。

这些只是部分通过产生崇拜权威及害怕自由的人格的，渗透到社会现状的

机制。因此，无政府主义者大体上反对传统的儿童养育方式、父权独裁制家庭

（及其“价值”）、青少年时期的性欲压制、和教会与大多数学校教授的否定

愉悦、赞同痛苦的态度。为了代替这些，无政府主义者赞同非独裁、非压制的

儿童养育方式和教育方法（分别参看 J.6 部分和 J.5.13 部分），其目的是防止，

或至少降低个体的心理残疾，让他们发展自然的自律和自主学习。我们相信，

这是唯一使人成长为快乐、创新、真正爱自由的个体的途径，这些个体将提供

使无政府主义经济和政治制度繁荣的心理基础。

B.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国家



正像之前提到的（参看 B.1 部分），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所有形式的等级权

威。然而，历史上他们把大多数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反对特定的两种主要形式 上。

其一是资本主义，其二是政府。这两种形式的权威有着共生关系，并不能被简

单地分开。在这部分，除了解释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政府，我们也将有必

要分 析政府和资本主义的关系。

那么什么是政府？如 Malatesta 说的，无政府主义者“使用政府这个词…

…表示政治、立法、司法、军事和金融机构的总和，通过它对他们自己事务的

管理、对他们个人行为的控制、和对他们个人安全的责任被从人们中夺走，并

委托给别人，而受委托者通过霸占或授权，被授予为每件事和每个人制定法律

的权力，并且强迫人们观察他们，如果需要，就动用集体力量。”

[《Anarchy》, p. 13]

他继续道：

“对于我们，政府 [或者国家 ]是为所有统治者而设的……他们有权力设

立法律去管理人际关系，并观察它们怎样被实施……[并且]他们程度或高或低

地拥有权力去利用整个社区的社会能力，包括体力、智力和经济上的能力，为

了强迫每个人去实施统治者的愿望。”[《Op. Cit.》, pp. 15-16——同时参

看Kropotkin 的《The State: Its Historic Role》, p. 10]

这意味着许多，如果不是大多数，无政府主义者会同意Randolph Bourne

把国家描述成一个统治精英集团对特定地理领土的政治军事统治（参看他在

《Untimely Papers》中的“Unfinished Fragment on the State”

）。Murray Bookchin 在这个主题上写道：

“最起码，国家是一个社会强制的专业体制……只有当强制被制度化到一

个专业、系统和有组织的社会控制形式时——……伴随着的暴力垄断 的倒推—

—我们才能正确地谈论国家。”[《Remaking Society》, p. 66]

所以，我们可以说，对于无政府主义者，国家有以下三个特征：

1.一个在特定领土内的“暴力垄断”；

2.这种暴力拥有“专业”、制度化的性质；并且 ，不是翻译错误*/-->

3.一种等级制的本性，中央集权和少数人手中的能动性。

在这三方面里，最后一种（中央集权、等级制的本性）最重要，仅仅因为

权力集中到少数人手中保证了社会分化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需要专业机构

的产生，以便加强分化）。若没有这个分化，我们就无需暴力垄断，而仅仅拥

有一个平等的联盟，且不以权力和等级为特征（就像在许多非国家“原始”部

落中出现的那样）。

一些形式的国家，比如共产主义和社会民主国家，通过国家对生产资料的

所有权，不但直接参与政治军事统治还参与经济统治；而在自由民主的资本主

义国家，这种所有权在私人个体手中。然而，在自由民主国家，政治军事统治

的机制被公司的精英控制并为他们服务，由此大公司经常被认为属于更大范围

的“国家形态”。

由于国家是少数人手中的权力的代表团，它显然基于等级制。这种权利代

表团导致被选举人与选举他们的群众隔离，并在它们的控制之外。另外，由于

被选举人被给授权各种事务，而且被要求作出决定，所以一个官僚机构很快围

绕他们发展起来，以便协助他们作出决定。然而，由于这种官僚机构对信息的

控制及其持久性，它很快比被选举的官员拥有更多权力。这意味着那些（所谓

的）人民公仆比他们所服务的人拥有更多权力，就像政客比选举人有更多权力

一样。所有形式的国家一样（比如官僚）的组织不可避免地在它们周围滋生出

官僚主义。这种官僚主义很快成为构造中实权的集中点，无论正式规章是什么。

这种对普通人的边缘化和弱化（也是对官僚机构的强化）是无政府主义者

反对国家的关键原因。这种安排保证了个体被弱化，被官僚主义的、独裁主义

的条规奴役，以便把一个人降级为物品或数字，而不是独一无二的、拥有希望、

理想、思想和感情的个体。正如 Proudhon 有力的论证道：

“被统治 等于是被没有权力还无德无能 的生物监视、检查、侦察、指导、

被法律驱使、编号、登记、灌输、传道、控制、评价、估值、责备、命令 ……

被统治 等于是接受每一次的操纵、每一次交易、记录、注册、登记、征税、贴

邮票、测量、编号、评估、认证、审定、警告、禁止、改过自新、修正、处罚 。

正是在公共利益 的借口下，及整理利益 名义下，人们被置于贡献、训练、赎

身、剥削、垄断、勒索、压榨、迷惑、抢劫之下 ；然后，作为最轻的抵抗，抱

怨遭来的第一个词就是镇压、罚款、藐视、骚扰、跟踪、虐待、棒打、缴械、

扼喉、监禁、审判、判刑、枪毙、驱逐出境、牺牲、出卖、背叛； ；并且，为

了粉饰所有这些，便去嘲笑、挖苦、激怒、玷污。这就是政府；这就是它的正

义；这就是它的伦理。”[《General Idea of the Revolution》, p. 294]

无政府主义者把国家，连同其广阔的范围和对已死力量的控制，看作是

“终极”等级结构，从所有与前一部分描写的权威相关的负面特征中受难。

“任何逻辑和坦率的国家理论，”Bakunin 说，“本质上基于权威原则，它是

的神学的、形而上学的、和政治的理想化，认为群众通常没有自我管理能力，

必须一直服从由智慧和正义强加到他们身上的有益的枷锁，而这无论通过哪种

途径，都是来自上层的。”[《Bakunin on Anarchism》, p. 142]这样一个权

威体制无法避免在本性上变得中央集权、等级化和官僚主义。并且由于它中央

集权、等级化和官僚主义的本性，国家变得比社会还沉重，因此限制了其成长

和发展，并使普遍的控制变得不可能。如 Bakunin 所说的：

“被想当然的由国家代表的所谓社会整体利益 ……在现实中……是对地区、

社区、联盟和国家统治下广大民众 的正面利益的普遍和持久 的否定……而在

这个国家里，所有最优秀的抱负、所有地方 的生命力都被假装神圣地作为贡品

宰杀并埋葬了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207]

在这章的其余部分我们将讨论国家、其职能、其对社会自由的影响和谁从

其存在中受益。推荐把 Kropotkin 的经典文章，《The State: It's Historic

Role》作为该主题进一步的阅读。

B.2.1 国家的主要职能是什么



国家的主要职能是使统治精英得以剥削社会底层，比如，从他们之中衍生

出经济剩余价值。国家，用 Malatesta 的话来说，首先是“财产所有者的宪

兵”[《Anarchy》, p. 19]（与美国“民主”之父的 格言——“拥有国家的人

理应统治它”（John Jay）相比较）。在社会金字塔中处于中高等的人也频繁

使用国家不劳而获，比如通过投资，但是精英依然得到最大的经济优势，这就

是为什么在美国，百分之一 的人口控制超过百分之四十的总财富。于是可以毫

不夸张地说，国家是社会寄生虫抽取营养的装置。

国家通过保护特定经济垄断以供其成员获取财富（参看 B.3.2 部分），保

证了其统治阶级的剥削特权。这种设施被说成是“保护私有财产”并号称是国

家的两个职能之一，另一个则是保证个体的“个人安全”。然而，尽管第二个

目的被公开申明，现实中，大多数国家法律和制度关注对财产的保护（更多无

政府主义者对“财产”的定义参看 B.3.1 部分）。

从这个事实我们可以推断出，“个人安全”、“防止犯罪”等等参考概念

大多数是对国家存在和保存精英力量和优势的烟幕的理性化。况且，即使国家

不从保护个人安全（尤其是精英人士）中获取间接利益，大量针对个人的犯罪

也是被国家支持的剥削造成的贫困和异化激发，并通过使 被国家自己产生的保

护私有财产的暴力方式所产生的暴力变得无情。

这样，无政府主义者坚持，如果没有国家和它产生的滋生犯罪的环境，便

有可能由分权、志愿的社区协会来富有同情心地（而非惩罚地）处理极少数根

深蒂固的有可能常存的暴力人士（参看 I.5.8 部分）。

很清楚，国家代表着使与私有财产联系的资本主义和权威关系得以持久的

重要强制机制。对财产的保护基本上是保证所有者对非所有者进行社会统治的

方法，这在社会中都不但以整体形式出现，而且在特殊情况下，也由特定的老

板对特定的工人群体进行。阶级统治是财产所有者对财产使用者施加的权威，

也是国家维护这种统治（及其产生的社会关系）的基本职能。用 Kropotkin 的

话说，“富人完全知道，如果国家机制停止保护他们，那么他们对劳动者阶级

的权力便立即消失。”[《Evolution and Environment》, p. 98]

换句话说，保护私有财产和维持国家统治是同一件事情。不过这个国家基

本职能还是被代表选举制度“民主”表面隐瞒了，通过选举制度，国家显得让

人民统治他们自己。因而Bakunin 写道，现代的国家“在自己内部把使资本主

义经济繁荣的两个条件合一：国家中央集权制和人民对……少数据说代表它却

实际统治它的人……的服从。”[《Op. Cit.》, p. 210]

历史学家Charles Beard 提出了相似的观点：

“由于正如政府的目的，在仅仅压制身体暴力 之外，是为了制定规则以便

决定社会成员之间的财产关系，而权力将因此被保护的统治阶级必然要 从政府

获取这类规则一样，统治阶级也要与延续他们经济过程 所需要的多数人利益一

致，否则他们必须自己控政府的制器官”[An Economic Interpretation of

the Constitution, quoted by Howard Zinn, Op. Cit., p. 89]。

国家的这个任务 ——保护资本主义和财产所有者的财产、权力和权威—

—同样被亚当·斯密提到：

“财产 的不平等……在人们中导致一定程度的权威和服从，而这是在之前

不可能出现的。它由此导致某些程度的、为保存自己而不可或缺的文明政府…

…[也是]为了保持和保障 那种权威和服从。尤其是富人，必定有兴趣支持那些

可独自保障他们对自身优势的掌握的事情秩序。拥有下等财富的人联合起来保

卫拥有优等财富的人对财富的掌 握，目的是让拥有优等财富的人会联合起来保

卫拥有下等财富的人对财富的掌握……他们较少权威的保持依赖于他较多权威

的保持，并且他们对他的服从依赖于他把 他们保持为服从的下等的权力。他们

构成了几乎没有高贵的一类人，还感觉他们自己有兴趣去保卫财产，并且支持

他们自己几乎无法统治的权威，以便让他可以保护 他们的财产并支持他们的权

威。文明政府，凡是为了保护财产安全而设立的，都事实上是作为富人对穷人，

或者拥有部分财产的人对完全没有财产的人的防御而设立 的。”[Adam Smith,

《The Wealth of Nations》, book 5]

总的来说，国家是统治阶级的统治手段。Bakunin 如此说：

“国家是组织化的权威、所有者 阶级对群众的统治和权力”[quoted by

David Deleon, 《Reinventing Anarchy》, p. 71]

然而，在认识到国家保护社会里掌权者和经济统治阶级的地位的同时，无

政府主义者也认为国家由于其等级性质，也有其自身利益。这样，国家不该仅

仅 被看作是社会里经济统治阶级的工具。国家有它们自己的动力，这是由于它

们的结构产生了自己的阶级和阶级利益及优势（使它们能够逃脱经济统治阶级

的控制，并 且或多或少地追求自身利益。）。如 Malatesta 说的“政府，虽然

起源于资产阶级及其仆人和保护者，倾向于，连同任何仆人和保护者，达到自

己的解放并统治它所保护的任何人。”[Anarchy, p. 22]

这意味着国家机器（和结构），尽管其现代形式与资本主义有着内在联系，

不能被看作是大多数人可使用的工具。这是因为“国家，任何国家——即使当

它打扮 成最自由民主的形式——基本上基于统治、暴力，即是基于暴政——一

种隐藏的却不比暴政更不危险的形式。”国家“意味着力量、权威、优越；它

事实上以不平等 作为先决条件。”[《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Michael

Bakunin》, p. 211 and p. 223]

这是由于它的等级和中央集权的性质，这了少数控制国家机器的少数人—

—“任何国家力量，任何政府，通过其性质把自己置于人民之外和之上，并且

不可避免地使他们服从于组织，瞄准外来者，并反对人民的实际需求和抱

负。”[《Bakunin on Anarchism》, p. 328]如果“整个无产阶级……[是]政

府成员……就不会出现政府、国家，但是，如果存在国家，就存在统治者和奴

隶。”[《Op. Cit.》, p. 330]

换句话说，国家官僚机构自己就是一个压迫者，并且可以独立存在于任何

经济统治阶级。正如Bakunin 预言性的语言：

“我们通过历史看到过什么？国家一直是某些特权阶级的遗产：僧侣阶级、

贵族、资产阶级——并且最终，当其他所有阶级都精疲力尽时，官僚阶级便走

上舞台，然后国家垮台，或崛起，如果你愿意，达到机器的地位。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Michael Bakunin》, p. 208]

苏维埃苏联人的经历表明了他的分析的有效性（工人阶级被国家官僚机构，

而非被经济阶级剥削和统治）。

这样，国家的任务是压制个体和整个工人阶级，为了资本主义阶级和它自

身的利益。这意味着“国家组织……[是]少数人为了建立和组织他们施加在群

众身上的权力所凭借的力量。”之后几乎不用怀疑Kropotkin 提出的“在个体

和国家的斗争中，无政府主义……支持个体，反对国家，支持社会，反对压迫

社会的权威。”国家是“资本主义利益的上层建筑，”同时是“出于把地主、

法官、武士和牧师的利益衔接起来的目的而产生的权力”并且，我们必须补充，

不能被仅仅当作资本主义／地主阶级的工具。国家结构（“法官、武士”等

等）有自己的利益。[《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170

and pp. 192-3]

B.2.2 国家有辅助职能吗



国家除了有基本的保护私有财产的职能，还以其它方式作为统治阶级的经

济工具运作。

其一，国家为了解决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引起的问题，而干涉到现代经济

中来。这些干涉在不同时间采取不同形式，并包括国家为工业提供的资金（比

如，军事花费）；社会基础设施的创建对私有资本来说太昂贵了，以至于不能

提供（比如铁路、车道）；从更有效的国际竞争中保护发展中工业的关税（工

业化成功的关键是它同意资本主义去敲诈消费者，使他们变得富有并增加供投

资用的资金）；帝国主义为了产生市场或者获取原料和廉价劳动力而进行的建

立殖民地的冒险（或者保护市民在国外投资的资本）；政府为了刺激在消费不

足和消费停滞面前的消费需求而进行的花费；保持可用于惩戒工人阶级，以保

证让他们生产更多，要求更少的“自然”水平的失业；操纵利率以便想办法减

少商业循环的影响，以及破坏工人在阶级斗争中所获的利益。

其二，由于从财富中衍生的无节制的政治权力（参看下一部分），资本主

义者使用国家从他们的等级中直接受益，正如从被国家官僚合理化的津贴、赋

税减免、政府合同、关税保护、bailout of corporations 一样，由于太重要

而不可能失败，这样。

其三，国家可以被用于对工人阶级施舍让步，当不这么做会威胁到真个体

制的正直时。

因此 David Deleon 说：

“首先，国家依然是 一个为延续统治社会经济关系 服务的制度，无论通

过例如军队的代理，还是法庭、政治或警方……当前的国家已获得……[国家暴

力——通常是最后、经常是首先凭借的手段 ]更不原始的方式去加强它们的财

产制度。国家可以通过防止关键企业破产、通过利率操纵经济、通过对教会和

学校进行税款优待来支持等级意识形态、和其它策略 来管理、调整或解决经济

压力。在本质上，它不是中立的制度；它对社会现状来说十分有力。例如资本

主义国家，事实上是一个以绕着首都 转的保持系统 平衡的陀螺。假如，某个

经济部门赚取某个水平的利润 ，而这损害了系统的剩余部分——例如石油生产

商导致公愤并提升成本 ——国家可以通过税收、或鼓励竞争来重新分配那些利

润。”[《Reinventing Anarchy》, pp. 71-72]

国家立法设置工作日长度便是以上列举的第一和第三个职能的一个例子。

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早期，劳动力短缺导致国家对工作日长度的忽略，这样便允

许资本家不受干扰地从工人和利润增长中挪用更多剩余价值。然而后来，在工

人开始组织起来之后，工作日的减少成为革命社会主义者得以在周围发展的关

键需求。因此，为了缓和这种威胁（况且社会主义革命对资本主义者来说是最

糟糕的情形），国家通过了减少工作日的法律（一旦工人斗争冷静下来，该法

律便被高兴的忽视并成为了“已死的法律”）。最初，国家单纯地作为资本主

义阶级保护者运行，使用它的权力解决出现在资本主义发展中的问题（也就是

镇压劳动者运动以便允许资本家为所欲为）。在第二阶段它对工人阶级提供让

步，以便消除对整个体制的正直的威胁。

应该注意，这三个辅助职能中没有一个暗示资本主义可以通过一系列逐个

地把它转为仁慈的、首先为工人阶级利益服务的制度的改良而被改变。相反，

这 些职能从国家作为资本主义者财产、及他们导致的社会关系——例如，资本

主义者剥削能力的基础——的保护者的基本任务中产生，并对此进行补充。因

此改良有可 能改变资本主义的职能但不可能威胁到它的基础。如 Malatesta 提

出的：

“政府的基本职能……通常是压迫和剥削群众，是保卫压迫者和剥削者…

…的确，对于这些基本职能……其它的职能已经在历史进展 中被补充……没有

把其它对社会生活有用……的活动与其压迫和掠夺活动相结合……的政府几乎

没有出现过 。但是这并不因为政府天生具有压迫性的事实……以及政府的起源

和姿态 无可避免地偏向保卫和加强统治阶级的事实而减轻；的确，它肯定和加

强这种地位……若明白它如何以及为什么实行这些职能，便足以找到政府所做

的一切都是被统治欲激发，并总是被武装 以便保卫 、延展 和保持 其优势 以

及那些国家同时意味着代表和保护者的阶级的实际证据。

“如果一个政府不把自己的本性隐藏在总体用途的借口后面，就不可能使

自己持久；如果它不显现出对所有人类生活的尊重，就不可能强求对特权者生

活的尊重；如果它不装作所有人权力的保护者，就不可能强求对少数特权者的

认同。”[《Op. Cit.》, pp. 20-1]

最后，凡是国家作出让步的，它也可以撤回（就如法律限制工作日一样）。

因此，福利国家的衰落和崛起——由于更多革命性的转变被禁止，它并没有从

根本上挑战雇佣劳动的存在，并且是管理资本主义的有效方式，当它的存在与

资本主义经济需求冲突的时侯，却被“改良”了（比如，改得更糟，而不是更

好）。

换句话说，国家通过保护制度，保护了整个资本主义阶级的长期利益（并

且保证它自身的生存）。这个任务可以、并正在抵触特定资本主义者的利益或

甚至整个统治阶级部分（参看下一部分）。但是，这种冲突并没有改变国家作

为财产所有者的警察的任务。的确，国家可以被认为是解决上层阶级在做什么

以便维持制度运转上的争端的方式。

B.2.3 统治阶级如何维持对国家的控制



为了简化，我们只考虑资本主义国家，其主要目的是保护下面将描述的剥

削性的垄断。因为他们的经济垄断被国家保护，从中获得收入的精英们——即

金融资本家、工业资本家和地主——得以从他们剥削的人中积累大量财富。这

使社会分层为经济等级社会，其中顶层的少数财产所有者精英和底层多数非财

产所有者财富差距悬殊。

然后，由于赢得选举、lobby、或向立法者行贿要花费大量财富，拥有财产

的精英得以通过“power of the purse”控制政治进展——因此控制国家。比

如，竞选美国总统的花费超过两千万美元。换句话说，精英通过大量财富差距

对政治的控制保证了这种差距的延续，以及由此而来的精英控制权的延续。通

过这种方式，上层的关键性政治决定与低层的重要影响隔离。

此外，首都撤回投资（资本外逃）和否则就反过来冲击经济的能力是把国

家保持为它的仆人的有力武器。如 Noam Chomsky所写：

“在资本主义民主制里，必须被满足的利益属于资本家；否则，就没有投

资、生产、工作，没有使人热衷的、无论对于普遍人口需求多么边际 资源”

[《Turning the Tide》, p. 233]

因此，甚至据称“民主”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是有效的独裁政治of the

propertariat。Errico Malatesta 如是说：

“即使有普选权 ——我们甚至可以对普选权再说多些——政府依然是资产

阶级的仆人和宪兵。因为除非资产阶级在政府暗示下可能采取敌对态度，否则

民主怎么也成不了欺骗人民的幌子，所以当资产阶级感受到利益受威胁时，将

迅速反应，并以其财富为由，通过动用所有由它作主的影响和力量，使政府恢

复到它作为资产阶级宪兵的正当位置 。”[Anarchy, p. 20]

国家资产阶级的出现是国家保持阶级“警察”身份的关键特征，并将会在

J.2.2 部分（J.2.2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把拒绝选举作为一种改变的方式？）

中更详细讨论。伴随着经济力量的增长，我们看见，当新闻报告说政府、警方

和法律的改变“受到市场欢 迎”时，他们的权力被隐藏了。1992 年，当美国

最富裕的 1％户人口（约两千万名成人）掌握35％的私人股份时——10％的顶

层掌握超过 81％——我们可以看到，市场“意见”事实上意味着最富裕的 1－

5％的国家人口（以及他们的金融专家）的权力，权力来自他们对投资和生产的

控制。假使美国人口中90％的底层掌握所有种类的、最富裕的 1／2％（掌握

29％的份额）所拥有的可投资资本中较少的份额（23％），伴随着更加集中的

股份所有权（顶层的5％掌握所有股份的95％），很明显为什么 Doug Henwood

为什么（《Wall Street》的作者）说股票市场是“富人作为一个阶级，掌握整

个经济多产的股本的方式”，是“政治权力”的来源，还是对政府政策（参看

D.2 部分）产生影响的一种方式。[《Wall Street: Class Racket》]

当然，这不意味着国家和资本主义阶级总是 see "eye to eye."。例如，

顶层的政客是统治精英的一部分，但他们在与统治精英的其它部分竞争。再者，

资本主义阶级的不同部分为了利润、政治影响、特权等等互相竞争。Malatesta

说道，资产阶级“总是内讧……并且……和政府斗争，通过在资产阶级和其保

护者之间摇摆……去统治它所保护的任何人。因此，资产阶级是摆动、调遣、

让步和撤退的游戏，在反对保守者的人中、以及在反对人民的保守者中找到同

盟的尝试。”[Op. Cit., p. 22]照此，国家常常处于与资本主义阶级部门的冲

突之中，正如该阶级部门使用国家来增加他们自己在保护资本主义制度的总框

架（例如，统治阶级作为一个阶级的利益）中的利益。这种冲突有时候给出了

国家是“中立”形态的印象，但这只是幻象——它的存在是为了保卫阶级力量

和特权，并为了通过“民主”进程（在其中我们获得选取最少压迫我们的精英

代表的机会）和平解决阶级内部的争端。

然而，如果没有从成功商业中得来的税款，国家就会被减弱。这样国家任

务就是保证首都整体上的最优条件，这意味着，如果必要，它确实能并竭力反

对某部分资本主义阶级的利益。这给予国家独立的表象，并能够愚民，让他们

以为这代表了社会的整体利益。（更多关于统治阶级和它与国家的关系，参看

C. Wright Mills,《The Power Elite》 [Oxford, 1956]; cf. Ralph

Miliband, 《The State in Capitalist Society》 [Basic Books, 1969]和

《Divided Societies》 [Oxford, 1989]; G. William Domhoff, 《Who Rules

America?》 [Prentice Hall, 1967]; 《Who Rules America Now? A View for

the '80s》 [Touchstone, 1983]和《Toxic Sludge is Good For You! Lies,

Damn Lies and the Public Relations Industry》 by John Stauber and

Sheldon Rampton [Common Courage Press, 1995]）。

C 部分 - 资本主义经济的神话是什

么？

导言

在资本主义中，经济扮演了一个重要的意识形态的角色。它被用来创造一

种在定义上排除剥削和压迫的理论。这里，我们将试图解释为什么资本主义具

有强烈的剥削性。在 B部分当中，我们已经指出了资本主义具有压迫性的原因，

这里不再重复。

在很多方面，经济在资本主义中扮演的角色，如同中世纪的宗教，即为有

统治阶级的社会制度和等级制度提供辩护。（的确，一位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家

说过：“直到计量经济学家为我们提供答案前，信任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的理论

都是一种信仰。当然，他有这种信仰。[C.E. Ferguson, The Neo-classical

Theory of Production and Distribution, p. xvii]）就像宗教一样，它经常

缺乏科学根据，它的理论更多的是建立在“leaps of faith”上，而不是经验

主义的事实。资本主义经济创造了一种意识形态辩护用来维持现状，保护它制

造的剥削和压迫的系统，在这一部分的讨论过程中，我们将经常对这种辩护进

行揭露。

确实，经济的弱点甚至被从事经济职业的一些人公认了。就像Paul

Ormerod 说的，“从很多方面看来，正统经济学都是一个空子。它对世界的认

识就好像中世纪对物理学的认识一样，少数东西被了解，如同中世纪的人也能

测 量时间，但这实在是太少了。传统经济学的整个基础有着非常严重的缺

陷。”并且，他指出了“与传统经济学理论相斥的经验证据，这些证据是无法

否认的” [The Death of Economics, p. ix, p. 67]

一个经济学家如此诚实，这实在罕见。大多数经济学家看上去很高兴地继

续自己的理论，试图将生活制作成“强求一致政策”的模型。就像过去的神父

一样，他们让持异见者很难质疑他们的教条，就像Ormerod 提到的, “经济经

常是胁迫性的。他的专家们……已经在规定周围竖起了术语和数学的障碍，使

得这个学科对于想要看穿它的门外汉来说变得非常困难。” [Op. Cit., p.

ix]

所以，在这里我们试图通过驳倒制度支持者创造的意识形态神话，进入现

代资本主义的核心。这里我们揭露他们支持的系统辩护，揭露作为意识形态角

色的经济是如何证明剥削和压迫的公证性（事实上，他们无视剥削和压迫）。

我们以一个工人的工资为例。

在多数的资本主义经济里，工人得到的工资被认为与他对公司的“边际贡

献”等价。这真的可信吗？常识（和经验证据）表明，事实并不是这样。例如

ITT 的 CEO，Rand Araskog 先生，他在 1990 年的年薪是700 万美元。假如没有

Araskog 先生，其他一切保持原样，难道 ITT 的会计会发现他们204 亿美元的年

收入会少掉700 万美元——由此确定他的 700 万年薪？

在 1979 年，美国的 CEO 平均工资比制造业工人多29倍；到了1985年，比

例上升到了40 倍；到1988 年则涨到了 93倍。这个让人烦恼的趋势使得保守的

《商业周刊》都指出，corporate leaders 的暴行可能变得无法控制。。警告

显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到1990 年，美国CEO 的平均收入已经比工厂工

人多大约100 倍。。而与此同时，工人们的实际工资不见增长。我们真的会相

信，在 1980 年代当中，CEO 们的边际贡献翻了三番多，而工人们的边际贡献没

有增长吗？

再看一个例子，如果工人们真的只创造了与工资等价的价值，我们该如何

解释下面的现象：根据美国计算机学会最近对计算机领域内的工资调研，黑人

的平均工资比从事相同工作的白人要少。难道白皮肤能增加工人在生产产品时

的创造力？而且有一个奇怪的巧合：公司中的掌权者在计算谁对一件产品贡献

最多时，得出的结论总是他们自己！

那么，这样惊人的工资差异原因在哪？简单地说，这归根于资本主义公司

地极权主义本性。公司底层的人没有发言权，所以只要股东们高兴，工资差异

会越来越大（特别是当最高管理层拥有大量股份的时候！）.

一个好的经理总是减少雇员的权力，使得他们创造出来的财富越来越多地

流向上层。然而如果没有工程师、店员、行政人员等人的创造力和精力，理论

上这个公司将无货物可出售。

资本主义的产权制度造成了拥有价值而不创造价值的人（或者老板）对财

富的垄断。工人们得不到他们创造出来的全部价值，对于这些剩余价值的使用

（如投资决定）也毫无发言权。工人们创造的价值和公司里的决策权被他人垄

断。这是 taxation without representation 的一种私人形式，就像公司是中

央集权下经济统制的一种私人形式一样。

当然，有人会争辩说，所有阶级提供了资本，这是工人无法创造的。但是

资本从哪来？从代表前人无偿劳动的利润中来。在这之前呢？从农奴给封建主

的纳贡中来。再之前呢？The right of conquest which imposed feudalism

on the peasants.再之前呢？结论出来了：每一代资本拥有者都得到一份“免

费的午餐”，它来自于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们继承前人的思想和建设成

果，例如我们现在对财产权的想法。资本主义将前人的永久管业放在当代人上，

为了少数人的特权，扼杀多数人的个性。我们能否抛下这个负担并选择新的方

向？这取决于当代的人们。

在下面的部分，资本主义的剥削本性将被更为详细地解释。我们要指出，

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来说，剥削性并不比统治重要。无政府主义者对它们二者同

样持同样的反对态度，并认为他们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没有剥削，就没有统治；

没有统治，也没有剥削。就像Emma Goldman 指出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

“人们被抢夺的不光是劳动创造出来的产品，还有他们自由主动性、独创

性的力量，以及对所制作的东西的兴趣与渴望”[Red Emma Speaks, p. 53]

C.1 在资本主义中，价格是由什么决定

的



资本主义的支持者往往认同主观价值论，大多主流的经济学教科书中对此

都有解释。这种经济学常被称为“边际主义”经济学，我们将揭开其中的原因。

简而言之，主观价值论认为商品的价格决定于它对消费者和生产者的边际

效用。边际效用由人对商品的满意度决定，因此价格来自于市场内人的主观评

价。我们很容易发现这种理论受强调个体自由者欢迎的原因。

然而，主观价值论只是一个神话。像大多数的神话一样，它完全不可信。

作为解释商品价格决定方式的一种理论，它有着严重的缺陷。

事实的核心是，个人、团体、公司等等确实对产品进行估价并购买（销

售）它们。例如，购买率是建立在商品的使用价值基础上的（当然，购买者还

会考虑价格和收入）。同样，生产也是由生产者的效用决定的。对商品使用价

值的评价是高度主观性的，由个人的品味和需要决定，各不相同。可以看到，

这确实能够影响价格，但作为决定商品价格的一种方法，它忽略了资本主义经

济的动态和作为市场基础的生产关系。事实上，主观价值论将所有商品都视为

艺术品，但艺术品来自人们的独创性，并不是常见的商品（如，它们不能被复

制，因此劳动力无法增加它们的数量）。因此，主观价值论忽视了资本主义生

产的本性。我们将在下面的部分进行讨论。

现代经济学家试图将经济解释为“价值中立的科学”。他们似乎不明白：

自己只是将现存的社会结构和已建立的经济理论视为理所当然和正直的。如

Kropotkin 指出的:

“政治经济学的所谓定律和理论 实际上只是下面本性的表述：

‘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在一个国家中，总有很大一部分人，他们若是失去

了国家或者国家认可的地主、厂主、铁路主等人提供的工作条件，就活不过一

个月，甚至两星期。所以结论是如此这般。’

到现在为止，中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只是对在上述状况下所发生事情的列

举，却从未清晰地说明他们自己的情况。在描述了此种状况下发生的事实后，

他们声称，这是严格的、不可避免的定律。”[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179]

换言之，经济学家往往将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和经济面貌（如财产权、不

平等）视为 given，并在其周围构建理论。实际上，边际主义视资本主义社会

为理所当然，同样接受它的阶级制度、等级制度和 不平等。它将个人的选择从

社会制度中分离出来，而这种选择恰恰是在制度下进行的，制度也影响了选择。

主观价值论的基础是将个人从社会环境分离，使得经济 “定律"能够被所有社

会的所有人在所有时候接受。这样的结果是：无论所处历史阶段怎样不同，所

有的具体例子都被当作一个普遍真理的表现。所以，在新古典主义经济学中，

雇佣劳动变成了劳动，资本变成了生产工具，劳动过程变成了生产职能，贪婪

的个性变成了人类本性。这样一来，当代社会的独特性，即它的雇佣劳动基础

被忽视了，”[Proudhon, System of Economical Contradictions, p. 199]--

>资本主义的特征也被普遍化了，变得任何时代都能接受。这样的观点显然是意

识形态的，而不是科学的。通过试图创造一种能被任何时代接受的理论（显然，

这种理论是价值中立的），他们只是想隐藏这样一个事实：他们的理论证明了

资本主义不平等是正当的。如 Edward Herman 指出的：

“早在 1849年，英国经济学家Nassau Senior 斥责那些保护性的工会和最

低工资守则阐述了一种‘穷人经济学’。他和他同行们提出的‘富人经济学’

理论却从未现身。他自认为是科学家，是真理的发言人，这种自欺遍及了主流

经济学，直到1930 年代的凯恩斯革命。尽管凯恩斯经济学很快就被驯服成 为

资本主义国家服务的工具，但他指出了资本主义固有的不稳定性、长期的失业

趋势以及政府干预在保持其生存上的必要性。在资本主义复兴的过去50 年里，

凯恩斯观点以及它对国家干预的绝对要求，处在不断的攻击之中。在芝加哥学

派领导的智力反革命中，传统的放任政策被重新确立为主流经济学的核

心。”[The Economics of the Rich]

Herman 继续问道：“经济学家为什么为富人服务？”并解释说“首先，处

于领导位置的经济学家本身是富人，其他人也在为自己寻找合适的好处。芝加

哥学派经济学家Gary Becker 主张：经济的动机能够解释许多行为，这些行为

往往与其他因素有关。在他提出这种主张的同时，他一定意识到了什么。作为

职业经济学家，他自己当然不会接受这种观点。”[Ibid.]有许多得高薪的“思

考水罐”、“研究岗哨”、顾问等等，他们创造一种能引出适当资源供应的

“有效需求”。[Ibid.]

人们本该注意劳动人民面对的最棘手的问题（例如，生产如何继续，权威

关系如何影响社会和工作场所），然而对边际主义的介绍和作为“正统的”接

受，转移了并仍在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边际主义从不关心商品是如何生产的，

也不关心生产过程和剩余价值的分配过程中产生的矛盾，反倒将产品、资本主

义工作场所、分工制、权威关系等等都视作 given。

理论可以追寻真理，也可以为既得利益服务。在后来的地位上，他们将只

认同与想要的结论相符的理论。例如，一种经济学理论可能会重点提到利润、

输出数量、投资总额和价格，而不考虑阶级斗争、转让、等级制度和议价能力。

这样，这种理论就能为资本主义服务了。既然资本家付给经济学家工资，给他

们的大学捐赠，那么经济学家和他们顺从的学生当然会从中受益。

一般平衡分析和边际主义被用来为统治阶级服务。边际主义忽视生产的问

题，只关注交换。它声称，工人为改善社会地位的任何努力（如通过工会）都

只能适得其反。它鼓吹，“到最后”，人人都会得到好的结局，所以现世的任

何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任何南辕北辙的尝试也一样）。并且，资本家有资格

获得他们的利润、利息和租金。这种理论的效果是明显的，它为不平等辩护，

“证明”利润、租金和利息都不是剥削，认为经济上的强者应该被给予无条件

的统治权……显然，它给统治阶级提供了更多的使用价值（“效用”）。在思

想的市场中，这种适应需求的观点无疑成为智力上“被尊敬”的对象。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资本主义经济的支持者都是富人（尽管他们大多数都

希望变富）。很多人确实相信他们，认为资本主义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利

润、利息和租金是提供服务的“回报”，而不是具有等级差别的工作场所和社

会不平等带来的剥削。在我们拿起利润、利息和租金问题之前，我们必须先探

讨：为什 么主观价值论是错误的。

C.1.1 主观价值论（即边际效用价值

论）的错误之处在哪



用边际效用确定价格的第一个问题在于，它导致循环推理。价格被认为用

来衡量商品的“边际效用”，然而消费者必须先知道价格才能估算怎样最大限

度地满足 自己的需要。所以主观价值论“显然停留在循环推理上。它试图解释

价格，但解释边际效用时却又需要用到价格。”[Paul Mattick, Economics,

Politics and the Age of Inflation, p.58]最终，如同 Jevons（边际主义的

创立者之一）承认的，商品的价格是生产者检验效用的唯一手段。要知道，边

际效用原来是用来解释价格的——这 个理论的失败再令人震惊不过了。

其次，考虑均衡价格的定义。均衡价格是商品的需求量和供给量正好持平

时的价格。在这个价格上，没有能使需求者和供应者改变行为的刺激。

为什么会这样？主观价值论并不能真正解释为什么这个价格就是均衡价格，

而其他价格不是。因为它忽视了这一点：市场内的“主观”评估必须建立在一

个客观的度量标准之 上。消费者必须知道价格，才能将钱分配好，以获得最大

的“效用”（自然，消费者面对的价格正是边际效用价值论试图解释的东

西！）公司若不将商品的市场价和 生产成本比较，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利润情况？

如 Proudhon 指出的，“如果仅仅是需求和供应决定价值，那我们该怎样分辨充

足和过量呢？如果成本、市场价和工资都不能在数学上被决定，那么我们还能

够设想剩余价值和利润吗？”[System of Economical Contradictions, p.

114]这种客观的量度是资本主义生产（为利润而进行的生产）唯一的实际

processes。这其中暗示的东西在我们探寻价格由何决定时非常重要，我们将在

下一节谈到。。

早期的边际效用主义者地认识到这个问题，并解释说：价格反映“边际”

效用（边际主义学派创始人之一Jevons 说：“效用的最终程度决定价 值”）；

那么，什么决定边际本身的位置呢？是可支配的供给（“供给决定效用的最终

程度”——Jevons）；那么，什么决定供给的水平呢？（“生产成本决 定供

应”——Jevons）。也就是说，价格由边际效用决定，边际效用由供给量决定，

供给量由生产成本决定。那么，最终还是由客观的量度（供应量或者生产 成

本）决定，而不是主观评估！这并不奇怪，因为在你消费（“主观估价”）商

品之前，它必须被制造出来。是生产的过程重新安排了物质和能量，将他们从

无用变为有用。它让我们回望生产和社会关系，以及以劳动力的形式定义（交

换）价值的政治风险（参见下一部分）。毕竟，个人面对的不仅仅是市场上的

商品供应，他们同样面对价格，包括生产成本和利润。

因为边际主义的全部目标是将注意力从生产（在生产中，权力关系很明

显）转移到交换（在交换中，权力起的是间接作用），早期边际主义价值论被

迅速抛弃便不足为奇了。接下来，经济学教科书上关于“效用”的讨论主要是

渐进的。首先，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家使用可测量的（基数）“效用”（例如，

所有人的效用都是一样的），但这引起了政治上的麻烦（因为它表明，穷人多

得1美元带来的“效用”显然比富人丢失1美元损失的“效用”大，这明显是

在为重分配制度辩护）。当人们了解到这一点（同时还了解到一个事实：基数

效用在操作上不可行）后，效用变成了“序数”（例如，效用是个人化的东西，

因此无法测量）。后来，序数效用论被认为是 cross-personal 的效用，不具备

可比性，所以客观的价格能从中衍生出来（这来自亚当·斯密的辩论，这场辩

论使他发展出一种劳动价值说， 它不建立在效用或者使用价值的基础上）。随

着序数效用论的抛弃，主流经济学甚至放弃了思考对这些术语的个人喜好——

这意味着，现代经济学根本没有价值理论 ——没有价值理论，它所声称的“资

本主义下的劳动将使所有人受益”或者“它的成果将满足个人的喜好”便没有

合理的基础。

就这样，效用逐渐失去了它所有的 bite，从基数变为序数，又从序数变为

“显示性偏好”。基数效用论显然是幻想，序数效用论也是同样，“显示性偏

好”则是赤裸裸的同义反复——consumers maximise total utility as

"revealed" in the structures of spending，或者说，消费者将他们最大化

的对象最大化边际主义者节节后退，而这只是他们做出的诸多后退之一，他们

人为的核心假设面临着简单却尖锐的问题。

在忽视的同时，大多数主流经济学接受“完全竞争”和“一般均衡”的概

念，它们都是此种经济学的组成部分。按照 Paul Ormerod 的说法，边际主义试

图表明“在一定的假设条件下，自由市场体制将会使给定的资源得到特定而受

限的分配，从经济制度中每个人和每个公司的角度看，它都是理想的。”[The

Death of Economics, p. 45]这就是瓦尔拉斯一般均衡理论的结论。然而，保

守地说，它所需要的假设条件在一定程度上是不现实的。如 Ormerod 指出的：

“我们必须强调……竞争模式 远非西方经济在实践上的合理代表……[它

是]对现实的曲解 。比如，这个世界并不是由许多根本无法控制市场的小公司

组成的……边际主义革命 提出的理论是建立在对人类行为和经济活动的一系列

假设基础上的。在很大程度上，它是一次纯思想的 试验，几乎没有经验主义的

合理假设。”

的确，“证据的说服力模型的正确性对立的，这种模型是对现实的一种似

是而非的代表。”[Op. Cit., p. 48, p. 62] 例如，寡头垄断和不完全竞争被

抽出了，这样，此理论就不允许回答一些攻击信息和议价力不对称的令人关注

的问题，不论这种不对称来自能力、组织、社会污名或是任何其他因素。在现

实世界当中，寡头垄断、信息和议价力的不对称都很常见。避开这些问题，提

出与现实相差甚远的经济观点，只能让在信息和议价力上的弱势方受害。并且，

这种模型是设置在一种永恒的环境下，工作于其中的个人和公司对市场状况都

有着充分的了解，掌握了大量的信息。

一个没有未来的世界，便失去了不确定性（任何试图包含时间以及不确定

性的尝试都十分确定地表明，这种模型不再有任何价值）。这种模型不能简单

而成功地说明现实，经济行为人并不知道未来的价格、未来的商品供应情况、

未来的生产技术变更，以及未来市场中会发生的情况。相反，为了达到它的结

论（均衡条件的证明），这种模型认为行为人至少经济结果的可能性有着非常

清楚的了解。事实正好相反。

在永恒的、完美的世界中，“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将证明它自身是一种十

分有效的分配资源的方式，所有的市场将变得清晰。至少在某一个方面，一般

均衡理论回答了这样一个抽象而重要的问题——如果一种经济形式仅仅依靠价

格信号来作为全部市场信息，它能够保持有序状态吗？——的回答。一般均衡

理论的答案是明确的：我们能够描述具有这些属性的经济形式。然而，没有任

何事实上的经济形式被描述出来，若是考虑其中的假设，这样的经济形式是根

本不会存在的。一个理论上的问题被解答了，包括一定的智力成就，但这种答

案根本不考虑现实。这通常被称作均衡的“high theory”。显然，大多数经济

学家必须将现实世界视为特例。

因此，对于一般均衡理论分析的经济状态，没有任何理由说明它将会出现，

或者已经出现。它是一个抽象概念，没有明显的实用性，和现实也没有什么联

系。说它能洞察现实无疑是可笑的。由于主流经济学理论从公理和假设出发，

使用推论的方法论来得出结论，它在探寻世界怎样运动上的作用就很有限。首

先，如同我们在Ｆ.１.３节提到的，推论的方法本质上是前科学的。其次，公

理和假设会被认为是虚构的（因为他们和经验主义几乎无关），由于推论模型

本身和经济现实没有联系，所以根据这种模型得出的推论只和模型本身的结构

有关。尽管一般均衡模型能够为一些虚构的智力问题提供准确的答案（如果有

什么能回答的话），但实际上这就好像在说：如果有人坚持要解决一个在现实

世界中没有相同物和解决方法的问题，那么这个在现实中不适用的模型刚好适

合他。为虚构的问题提供解答的模型，不适合用于解决现实中的经济问题，也

不能为解答资本主义如何运行和发展提供有用的洞见。用著名左翼经济学家

Nicholas Kaldor 的话说，“均衡理论达到了这样的阶段：纯理论家们成功地

（也许是不经意地）证明，这种理论的主要含义在现实中站不住脚。然而它还

没有将这条消息传给教科书的作者，没有传到课堂上。”没错，他“对一般均

衡理论的基本反对不是因为它的抽象——每一种理论都是抽象的，也必须抽象，

因为不抽象便无法分析——而在于，它适于从错误的抽象，导致了现实中误导

人的‘范例’；它使人产生对经济力量运转本性和方法的错误印象。”[The

Essential Kaldor, p. 377 and p. 399]

关于均衡，还有一个更现实的新古典主义概念，被称为“局部”均衡理论

（由Alfred Marshall 提出）。Alfred Marshall 的均衡理论包含“时间”，它

存在于不同的时期当中。Marshall 最重要的概念是“短期”和“长期”均衡。

然而，这仅仅是将一种静态的（理想化的）状态和另一种相比较。Marshall 在

“其他条件保持相同”的条件下“每次”考虑“一个”市场（由此产生了“局

部均衡”的说法）——假设经济状况的其他不变！这种理论将可能改变均衡的

情况的比较和对方式在时间中的过程的分析混淆了，就像将历史事件放置到无

时间的图画中一样。换句话说，实际存在的时间不被考虑了。事实上，任何调

整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改变均衡状态的事件可能发生。这个运动的过程对目标

会产生影响，所以像“长期均衡”这样与经济运行过程完全无关的东西是不存

在的。Marshall 的“每次考虑一个市场”和“其他条件相同”的假设，使得时

间的概念和“局部”均衡是无关的，如同“局部”均衡理论和“一般”均衡理

论是无关的。

太多的主流经济学理论建立在与事实无关的理论基础上。边际效用理论的

目的是显示资本主义的效率，表明人人都能从中受益（当然，它将效用最大 化，

in the limited sense imposed by what is available on the market）。这

是完全竞争据说能够证明的东西，但完全竞争根本不可能。由于完全竞争本身

是边际效用论的一个假设，我们或许认为，这种理论将由于这一点 而被抛弃。

实际上，它的自相矛盾之处被掩盖起来了。

另外，就像大多数宗教一样，新古典主义经济学不能被科学证明。因为完

全竞争模型无论怎样都不会做出错误的预言。就像Martin Hollis 和 Edward

Nell 所说：

“检验边际分析的想法是可笑的。因为它将展现出什么呢？否定的结论仅

仅说明市场有缺陷。会有很多解释……但有一种解释是不可能的——边际分析

被驳倒……总之，边际主义者的理论大致是：如果 Positive微观经济学 的假

设是同义重复 ，他们的结论只是从protases 而来的简单逻辑推论，那么如此

这般就会发生……模型是不可检验的 ”[Rational Economic Man, p. 34]

换句话说，如果边际主义经济学的预言站不住脚，我们能够得出的结论只

是：完全竞争不存在。不管有多少证据，这个理论都不能被证伪。除此而外，

还有其他一些有用的方法能够帮助新古典主义的意识形态抵抗经验证据。例如，

新古典主义经济学断言：生产受到减少回报的影响。任何想要反驳的经验证据

都会被一个简单的原因打发掉：显然，这个规模还不够大——回报会随着规模

逐渐减少。同样，“从长远看”这个短语能够为它的意识形态创造奇迹。因为，

当一项声称能带来好处的政策只让统治阶级受益时，别去责怪意识形态，诅咒

时间比例吧（从长远看，事情会变好的——可惜的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

一天还没来，但它会来的；你不得不为你未来的收获做出牺牲……）。显然，

按照这种“分析”，任何事情都能被证明。

难怪Nicholas Kaldor 说：

“瓦尔拉斯（即：一般）平衡理论是一种高度发达的智力系统，二战以来

的数学经济学家将它发展得很精致、巧妙——一项智力试验……但它不构成科

学假说，就像爱因斯坦得相对论或者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它的基本假设都是公

理的而非经验主义的，无法提出特殊的方法来检验其正确性和适用性。假说断

言他们含义的真实性，但它们并不建立在直接观察的基础上，并且任何程度的

持此理论的人都认为，它们不能被观察或者试验否定。” [Op. Cit., p. 416]

尽管边际主义有这些小毛病，但它的确提供了一种有价值的意识形态功能。

它将剥削的面孔从制度中移除，赋予商业领袖操纵的“自由”，并描绘了一个

人人之间都充满融洽的世界。这样，它在经济学中得到了普遍的接受。换言之，

它为“有利可图的就是正确的”这种思想辩护，将政治和伦理从经济学的领域

移除。此外，“完全竞争”的理论（不考虑其不可能性）让经济学家能够将资

本主义描绘成理想的、高效的和能满足个体需求的。这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

均衡的假设，市场交易便不需要让所有人受益。实际上，大多数人面对的是一

系列令人悲伤的在一群邪恶的出租人之间的选择，它可能导致有产者对无产者

的专制。当然，按照均衡的假设，现实必须被忽略。所以资本主义经济左右为

难。

总的说来，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假想的世界不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所以接受

这种理论既是被误导又（经常）是灾难性的（至少对于穷人来说）。

一些前“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经济学家（比如右翼“奥地利学派”的人）

完全抵制“均衡”的概念，他们采用资本主义的一种动态的模型。尽管比主流

新古典主义理论现实地多，这种方法却抛弃了说明“市场结果无论如何都是个

人偏好的体现”的可能性。它没法建立一些据称稳固的特性：企业家活动的性

质或是据称对社会有用的品质。实际上，企业家活动扰乱市场（特别使劳动力

市场）均衡（即可支配资源的充分利用）的趋势，而不是使之趋向均衡。换言

之，这种动态过程会导致分歧而不是统一，也就会增加失业，缩小通过选择来

最大化“效用”的余地，等等。动态系统不需要自动调整，也不会显示任何自

动均衡（即受商业周期的支配）的征兆，特别是在劳动力市场上。具有讽刺意

味的是，此学派的经济学家经常主张，尽管均衡不能达到，在“自由市场”或

是“纯”资本主义下，劳动力市场仍将达到充分就业。 他们似乎不关心：这种

状况恰恰是“均衡”的一种。例如，我们发现von Hayek 说“失业的原因……

是价格和工资偏离均衡状态，这种均衡状态能给它自己建立一个自由市场和稳

固的财富。”并且“现有价格偏离均衡状态……是出售 部分劳动力供应的不可

能性的原因。”[New Studies, p. 201]

因此我们看到，甚至那些声称自己了解更多的人，都通过对均衡理论的运

用，来保护资本主义免遭它自己创造的罪恶的攻击。也许，这是政治权宜之计

的一例，当均衡理论显然与现实冲突时，它允许自由市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

支持者攻击均衡理论，但攻击的时候必须能够回来。那么，旨在保护工人阶级

免遭资本主义市场掠夺的工会、福利计划和其他计划都是这样？

资本主义的这些支持者们强调“自由”——自主决定的自由。谁能否认：

当人们有权随意选择时，便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然而，这种对个体自

由的赞美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资本主义制度创造了不平等，便往往使选择变

成从两个（或者更多）同样糟糕的结果中选择出稍微好一些的那个（这样，我

们所做决定的数量是有效的）。工人选择在血汗工厂工作确实“最大化”了效

用——毕竟，它比饿死要好——但一个被资本主义经济蒙蔽的理论家会认为她

的决定是自主的，并不受经济制度的强制。也就是说，市场中这种理想化的自

由完全忽视了大多数人自由的有限性。并且，按照目前劳动力市场的发展，资

本主义的自由仅限于选择主人的自由。总之，资本主义的这种辩护忽视了经济

不平等（权力也一样）的存在，这种不平等侵犯了他人的自由和机会（更全面

的讨论将在 F.3.1 节涉及）。社会不平等使得人们“想要得到他们所得到的”，

而不是“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因为他们必须调整自己期望和行为来适应

集中的经济力量决定的形式。劳动力市场的情况尤其如此，由于失业的存在，

与购买方相比，出售劳动力的一方往往处于弱势。

边际主义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社会资源的分配。市场需求通常从嗜好的方

面来讨论，而不是用来满足这些嗜好的购买力的分配情况。因此，作为决定价

格的一种方法，边际效用忽视了个人购买力的差别，并且采用“法人是个人”

的法律拟制（收入分配is taken as a given）。富人在最大化他们需要的时

候当然比穷人要容易得多。当然，他们也能比穷人出价高。如许多右翼的“自

由主义者”所说，资本主义是“一元钱一张选票，我们很容易看出市场中谁的

价值观能够最明显地表现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正统经济学家在试图表明“市场

的基本资源分配方式最佳”的时候，做了一个“指定的收入分配”的方便假设。

换言之，在资本主义中，并不是“效用”本身被最大化了，而是“有效”

效用（通常成为“有效需求”）——即有钱作为支持的效用——被最大化了。

资本主义市场（确切地说，是市场中的所有阶级） 根据自己的有效需求来为商

品确定价值（也就是价格）。“有效需求”是按人们购买力衡量的需求。所以，

市场更看重富人的需求，而不是穷人的需求。这样一来， 资本主义制度就以歪

曲多数人需求的“效用”为代价，来满足少数富人的需求。这并不是说多数人

的需求不会被满足（往往如此，但不总是），它的意思是：对于任 何资源来说，

有钱人能够比穷人出价高（不考虑人力成本）。如前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经济学

家Von Hayek 所说“市场的自发秩序并不能保证一个普遍的观点：按照急迫的

程度来满足需求。”[The Essential Hayek, p. 258]这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实际内容是：当大量的人无家可归，居住在贫民窟里时，百万富翁们却在盖一

座新的大厦；当人们忍受饥饿折磨时，富翁们却在给他们的宠物喂奢侈的食物；

当流浪的人饿死的时候，富翁们的农业企业却在为外国市场生产粮食（I.4.5

节也会提到）不用说，边际主义经济学家会为市场支配力和它的结果辩护。

总的来说，在大多数人接受“现实反映模型（反之亦然，但新古典主义的

理论中却不这么认为）”这一事实之前，新古典主义经济学表明了一个不现实

的制度的可行性， 并将其嫁接到我们生活的现实中来，提出了许多断言。更糟

糕的是，决策的基础是一个与现实无关的模型——这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例

如，货币主义的上升和衰落 ——参见 C.8 节）。另外，它为等级制度和财富与

议价力的不平等辩护（在没有忽视它们的时候），而正式这种制度和不平等使

得个体自由失去了意义（详细请参 看 F.3.1 节）。它为现代生活中拥有权力和

财富的人服务，它的目标是在做经济决定时，抛弃美的、人道的和人性的因素，

建立一个单调乏味的、世界性污染的的商业制度。的确，唯一的那条建议——

应该把人放在利润之前（用人来取代利润也没关系）——很适合。边际主义从

一个错的前提开始，到否定自己声称的理想结束——它变成了为自由的限制和

否定辩护的方法，而不是拥有个体自由的经济制度。

如果主观价值论有缺陷，那么什么来决定价格呢？显然，从目前来看，价

格深受供求关系的影响。如果需求量超过供应量，价格便会上涨，反之亦然。

这种老生常谈并不能解决问题。答案在生产和生产所产生的社会关系之中。这

是下一部分将要探讨的内容。

C.1.2 那么什么决定价格



要想理解价格，关键在于理解资本主义的生产“唯一的目的是……增加资

本家的利润。”[Peter Kropotkin, 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55]换句话说，利润是资本主义的驱动力。理解了这个事实和它的含义，价

格的决定就变得很简单，资本主义制度的动力也就清楚了。在自由市场中，资

本主义的商品价格趋向于它的生产价格，而市场价格是生产成本和平均利润率

的总和（需要指出的是，平均利润率决定于进入市场的容易程度，参看下文）

消费者在消费时，面对的是给定的价格和给定的供应。价格决定需求，这

建立在商品对于消费者的使用价值和他（她）的经济状况这二者的基础上。如

果供过于求，供应量将会减少（公司减少产量，或者公司的关闭和资本另觅新

欢——为了更多的利润），直到产生一个平均利润率（尽管我们必须强调：投

资决定很难颠倒，这就能导致流动性的减小，引起经济调整的问题——例如失

业）。利润率是利润除以总投资资本（也就是不变资本（用于生产）加可变资

本（工资和 slavery-->的和）的结果。如果给定的价格产生了高于平均的利润

（利润率当然也更高），那么资本就会试图从一个较低利润的地方移动到较高

利润的地方，增加供给，加强竞争，降低价格，直到产生新的平均利润率（我

们强调“试图”这个词，因为许多市场中都设有大量的障碍，借此降低资本的

流动性，保证大公司获得更高的利润率——见 C.4 部分）。所以，如果某个价

格带来了对大量商品的需求，就会导致短时间的价格上涨，从中出现的多余利

润将吸引其他资本家进入这个市场。当价格产生平均利润率的时候，商品的供

应将会稳定在一定水平上（这种水平以市场内的“垄断率”为基础）。这种利

润水平意味着，商品供应者既没有将基本移出的动力，也没有移入的动力。长

远来看，这种水平的任何变化都建立在商品的生产价格变动上（低生产价意味

着高利润，它告诉其他资本家：这个市场是投资的好地方）。

可以看到，这种理论（常被成为劳动价值论并不否认：消费者主观上为商

品估价，这种估价将给价格（价格决定供求）带来短期影响。许多右翼“自由

主义者”和主流经济学家声称，劳动价值论将需求从价格决定中移除。“泥巴

馅饼”是一个例证——他们问，如果做泥巴馅饼和做苹果馅饼需要同样的劳动

力，他们一定有同样的价值（价格）吗？这种断言是错误的，因为劳动价值论

自身建立在供求的基础上，它寻找解释价格变动的方法，承认（实际上是将自

身建立在这

样一个事实上）个人依据主观需要来做出自己的决定（按照 Proudhon 的说法，

“效用是交换的必要条件。”[System of Economical Contradictions, p.

77]）。劳动价值论寻求解释的是价格（即交换价值）——如果有人需要商品

（即，对他们而言有使用价值，他们试图用钱或物来换取它），它便只能有一

个交换价值。所以“泥巴馅饼”理论是一个经典的稻草人式论证——“泥巴馅

饼”没有交换价值，因为它对于人们来说没有使用价值，不用来交换。换句话

说，如果一种商品不能被交换，它便没有交换价值（也没有价格）。如

Proudhon 所说，“任何无用的东西都不可交换。”[Op. Cit., p. 85]

劳动价值论建立在这样的理解上：没有劳动力，便没有东西能够生产出来，

在交换之前，你必须生产（对于土地而言，或许你也可以偷）。由于商品的效

用（即使用价值）不能被衡量，劳动力便成为（交换）价值的基础。劳动价值

论自身建立在对生产的客观需要的基础上，承认在商品的创造中，劳动力扮演

了（直接和间接）关键角色。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价值在需求之外独立存在。

远非如此——如我们提到的，一件商品必须被制造者（或者雇佣制造者的资本

家）之外的人需要，必须有使用价值（换句话说，被他们主观估价），它才会

有交换价值。因此，工人们生产具有（使用）价值的商品，它的价值由需求决

定，生产这些使用价值的成本和利润水平一起决定价格（交换价值）。

因此，劳动价值论在消灭“主观”论的神话的同时，也包含了它的真实性。

主观价值论仅仅说“价格是被确定的边际效用；边际效用由价格衡量。价格…

…不比价格多，也不比价格少。边际主义者开始他们在主观领域的探寻后，便

开始兜圈。”[Allan Engler, Apostles of Greed, p. 27]相反，劳动价值论

自身建立的基础是生产，以及随之而来的成本（最终以劳动时间表示）的客观

事实。（“商品的绝对价值是它的时间和经费的成本。”[Proudhon, What is

Property?, p. 145]）。供求（即市场价格）变化在“绝对价值”（即生产价

格）左右摆动，因此，是生产成本最终控制着商品的价格，而不是供求关系

（它仅仅暂时地影响市场价格）。

虽然主观价值论在解释艺术品的价格时十分便利（必须强调的是，劳动价

值论也能为此提供解释），但一种忽视社会中大多数经济活动本质的理论是没

有 存在理由的。劳动价值论解释的对象存在于供求关系底之下，它是资本主义

中价格的真正决定因素。它承认消费者面对的客观确定的价格和供应情况，指

出消费（“主观估价”）如何影响他们的活动。它解释了为什么一件商品以这

个价格出售，而不是另外一个——这是主观价值论无法真正做到的。如果单纯

建立在“主观估价”的基础上，那么一个商品供应者为什么要在市场中“改变

他们的行为”呢？必然存在一种客观的指示来引导他们的行为，这在资本主义

生产的现实中能够找到。再次引用 Proudhon 的话，“如果仅仅是供求关系决定

价值，那我们该怎样分辨充足和过量呢？如果成本、市场价和工资都不能在数

学上被决定，那么我们还能够设想剩余价值和利润吗？”[System of

Economical Contradictions, p. 114]因此，“说……供求关系是交换的规则

就等于说供求关系是供求关系的规则；它并不是对通例的解释，而是荒谬性的

宣言。”[Op. Cit., p. 91]因此，劳动价值论更准确地反映现实，即，对于一

件普通商品来说，价格和供应情况在主观估价发生前就已经存在，资本主义是

建立在生产利润的基础上，而不是抽象地满足消费者的需要。

也许有人会说，这种“生产价格”理论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的“部分均

衡”理论很接近。从某些方面来看，确实如此。Marshall 在根本上将这种从边

际效用论中来的理论和JS.Mill 从劳动价值论取得的“生产成本”理论进行了

综合。然而，它们的区别是很重要的。首先，劳动价值论并没有像我们在上文

指出的那样，因为试图从价格中导出效用而进入循环推理。其次，它认为租金、

利润和利息都是工人们的无偿劳动，而不是作为主人应该得到的“回报”。第

三，它是一个动态系统，随着经济决定的做出，生产价格能够改变也确实改变

了。第四，它能很容易地抵制“完全竞争”的想法，能够描述这样一种经济：

存在进入的障碍，难以颠倒投资决定。最后，长远来看，劳动力市场无须变清

晰。考虑到现代经济已经放弃了衡量效用的尝试，这意味着实际上（如果不是

在修辞中的话）新古典主义模型已经拒绝了边际效用论作为综合的价值部分，

它从根本上回到了古典的（劳动价值论）方法——但是有了重要的区别 which

gut the earlier version of its critical edge and dynamic nature.

不必说，劳动价值论没有忽视自然存在的物品，例如宝石、野生食物和水。

自然是使用价值的源头，人类必须利用这些资源才能创造其它不同的使用价值。

只要你喜欢， 地球就是财富的母亲，而劳动是父亲。时常有人声称，劳动价值

论认为自然存在的物品没有价格，因为不需要劳动力去生产它们。然而这是错

误的。例如，宝石是有 价值的，因为它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去发现。如果它们很

容易就被发现，像砂子一样，它们就会很便宜。同样，野生食物和水也有价值，

这决定于在一个特定范围内发 现、收集和加工它们所需要的劳动力（例如水在

干旱地区比在湖边“更有价值”）。

这种逻辑通用于其他自然存在的物品。如果几乎不费力就能获得它们——

像空气——它们将只有很少或者没有交换价值。发现、收集、净化、或者其他

加工需要的劳动力越多，相对而言，这些商品的交换价值就越高（即生产价格

越高，市场价越高）。

主观价值论忽视生产的尝试来自隐藏资本主义剥削本性的欲望。将精力集

中在个人的“主观”估价上，人们不再注意真正的经济活动（即生产），所以

利润的来源和经济的强权被忽略了。C.2 部分（利润从哪里来？）将指出，为

什么生产中的劳动力剥削是利润的来源，而不是市场活动。

当然，前资本家会辩解说，劳动价值论没有被主流经济学普遍接受。的确

如此，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纳粹德国时期的民主理

论能很容易地被“证明”是“错误”的，因为它没有被大多数的演讲者和政治

领袖普遍接受。在资本主义中，越来越多的东西变为商品——包括经济理论和

经济学家的工作。提供两种理论供选择，一种认为利润、利息和租金都是无偿

劳动（即剥削），一种认为它们都是有根据的来自服务的“回报”。你认为哪

种能带来更多的财富呢？

这就是劳动价值论的事实。从亚当·斯密的时代向前，劳动价值论被用作

基本原理来批评资本主义。古典主义经济学家（Adam Smith、David Ricardo

还有他们的追随者，如 J.S. Mill）认为，长远来看，交换的商品和生产它们

的劳动力相称。因此商品交换使得所有人受益，因为他们得到的劳动力和失去

的相等。然而，这使得资本主义利润的本性和来源易受非议。远在卡尔·马克

思（与劳动价值论联系最紧密的一个人）写下他著名（或者说，声名狼藉）的

《资本论》之前，Ricardian 社会主义者（如 Robert Owen、William

Thompson）和无政府主义者（如 Proudhon）已经使用了劳动价值论来提出对资

本主义的批评，揭露它的剥削基础（实际上，工人得到的工资和创造的价值并

不相等，所以资本主义并不是建立在平等交换的基础上）。在美国，Henry

George 运用它来攻击土地私有制。当边际主义经济学出现后，它很快被利用为

暗中破坏基本影响的方法。实际上，Henry George 的追随者们说，新古典主义

经济学根本上是从counter act 他的理论和影响发展起来的（参见《The

Corruption of Economics》，作者 Mason Gaffney and Fred Harrison。）

因此，如同上面提到的，边际主义经济学被利用（不管作为科学的价值如

何）仅仅因为它将政治从政治经济中拿出来了。随着社会主义运动的兴起和

Owen、Thompson、Proudhon 以及其他人的批评，劳动价值论被认为太政治化而

且危险。资本主义再也不能被视为建立在平等劳动交换的基础上。更确切地说，

它应该被认为建立在平等效用交换的基础上。但是，就像在上一部分提到的，

平等效用很快被遗弃，它的上层建筑成为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基础。失去了价值

理论，资本主义经济不能证明：资本主义的结果是融洽、对个体需要的满足、

交换的正义以及资源的高效分配。

最后一点，我们必须强调，并不是所有的无政府主义者都支持劳动价值论，

例如Kropotkin。他认为社会主义对劳动价值论的运用是使用“理论经济学家

的形而上定义” 来批评资本主义，它和资本主义经济一样不科学。[Evolution

and Environment, p. 92]然而，Kropotkin 对劳动价值论的反对并不意味着他

不承认资本主义的剥削性。恰恰相反，就像每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一样，

Kropotkin 攻击 “资本所有者对劳动力生产的拨用”，理解了它的事实基础：

“数以百万计的男人[和女人]实在无法依靠任何东西生活，除非他们以能使资

本家获得纯利润和‘使用价值’的价格出售劳动力和智慧。”[Op. Cit., p.

106]在 C.2 部分（利润从哪里来？）我们将更详细地讨论利润。

Kropotkin 对劳动价值论地反对建立在这样的事实上：在资本主义中，

“交换价值和必要劳动并不相称”，并且“劳动力不是衡量价值的方

法。”[Op. Cit., p. 91]这当然正确。就像Proudhon（还有马克思）解释的，

在资本主义中（由于利润、租金和利息的存在）价格并不与生产商品所需的平

均劳动相称（“哪里的劳动力没有被社会主义化——即，哪里的价值不是被综

合决定——哪里的交换中就存在不平等和不诚信”[Proudhon, Op. Cit., p.

128]）。只有当利润率是零的时候，价格才能直接反应劳动价值（这当然是

Proudhon 和 Tucker 渴望的——“社会主义……扩展了它的[“劳动是价格的真

正衡量标准”]描述社会的功能，and the discovery of the means of making

it what it should be。”[Tucker, The Individualist Anarchists, p.

79]）。因此，Kropotkin 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交换价值不再由必要劳动

来衡量。”[Op. Cit., p. 91]他是正确的。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劳动价值论用来分析资本主义经济是不恰当的。确切

地说，它认为资本主义中，劳动实质上是价格的调整者而不是衡量尺度。“迄

今，被接受的衡量价格的观点是不准确的”Proudhon 说，“如我们多次可笑地

强调的那样，我们质疑的反对不是价值的标准，控制各种商品与它的社会价值

的规律（以及 Kropotkin 攻击的不科学性），它实际上是方法论的工具——在

高度抽象的水平下研究资本主义关键部分（即雇用劳动和与之相关的在生产上

的分歧）的方法。因此它是一种说明性的工具and value an explanatory

categor，一种理解资本主义动态的方法。

因此，劳动价值论从根本上说是一种分析法，而不是“‘交换价值’等于

价格”的粗陋理论。在描述该理论如何起作用时，通过对“生产价格”而不是

（交换）价值的使用，我们便能发现这一点。劳动价值论将分析集中于生产过

程，因此准确地将我们对资本主义运行的研究指向这些方面：生产过程中发生

了什么；资本主义工作场所的独裁关系；工人自由权和资本家强权的斗争；对

控制生产过程的人的反抗；工人们创造的剩余价值是如何分配的（即有多少留

在了工人手上，又有多少被资本家占有）。因此，“价格脱离价值，所以劳动

价值论是过时的”这样的说法混淆了劳动价值论的说明性角色和价格与利润的

现实世界。劳动价值论提醒我们，生产发生在前，是交换的基础，所以生产过

程中发生的事情直接影响交换。减少生产所需的直接和间接劳动时间，就能减

少生产成本，也就能减少生产价格。因此价格和利润的涨跌都是价值关系（即

客观劳动成本——劳动时间价值）变化的结果，将劳动价值论作为说明性的工

具是令人信服的。

换句话说，劳动价值论仅仅是一个好的启发式分析手段，它让我们对价格

的形成（而不是价格本身）有了了解。实际上，生产价格依赖于工资，它们本

身不是劳动时间价值，但是反映劳动时间价值。

所以 Kropotkin 在有一点上是正确的，那就是他对劳动价值论某些版本

“‘均衡’价格等于（交换）价值”的说法的批评。因为在资本主义中， 这是

很少出现的。它意味着我们对于劳动价值论的运用仅仅是作为一种说明性工具，

一种研究资本主义关键部分（即生产具有使用价值并能用来交换的商品的过

程） 的方法。生产是首先出现的，所以我们必须从这里开始来理解资本主义的

动态。如果不这样，像主观价值论那样，你的分析就会走入死胡同，忽视资本

主义的根本要素——雇用劳动、生产中的独裁结构以及对劳动力的剥削和压迫。

实际上，Kropotkin 的解释是“生产价格”观点的反映，我们在上文中关

注价格（而不是“价值”）的时候已经概述了这种观点。我们拒绝与劳动价值

论有关的形而上的抽象，宁可关注真实的现象，例如价格、利润、阶级斗争等

等。这种观点帮助我们将对资本主义的批评建立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而不是

抽象的领域。马克思对价值的关注（即抽象层面上的分析）让他忽视了阶级斗

争在资本主义中的角色以及它对利润的影响（伴随着他提出的理论和运动的糟

糕结局）。

C.1.3 还有什么影响价格水平



在上一部分已经提到，从长远看，资本主义商品的价格等于它的生产价格，

生产价格依次决定供求。如果消费者的价值标准改变，或者新的生产方式出现，

使得供应量或者需求量发生了改变，那么价格就会受到短期的影响，但商品的

售价总在它的平均生产价格周围摆动。因此，是生产成本最终控制着商品的价

格。换句话说，“市场关系由生产关系支配。”[/][Paul Mattick, Economic

Crisis and Crisis Theory, p. 51]如 Proudhon 所说：

“价值会改变，但价值规律是不变的。而且，如果价格容易受到变动的影

响，那是因为它被一种实质上易变 的规律 控制，即劳动力由时间衡

量。”[Op. Cit., p. 100]

然而，生产某种特定商品所花费的时间和劳动并不是决定市场价格的根本

因素。真正重要的是在平均强度下，使用典型的工具，具有平均技术水平的工

人生产该商品的平均成本（包括工作时间总量）。达不到标准的商品生产（如

使用淘汰的技术、工作强度达不到平均水平）并不允许销售者提高它的价格来

补偿低效率的生产，因为价格是由平均条件（平均成本）的市场决定的，加上

符合投资成本平均利润率要求的平均利润水平。另一方面，使用更有效率的生

产方式（即用更少的时间生产更多的商品）将使得销售者获得更多的利润，并

且（或者）降低售价，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这迫使其他生产者采用同样的技

术，这样就降低了该商品的市场的平均生产价格。通过这种方式，劳动时间减

少的进步转化为交换价值（以及价格）的降低，这显示了劳动时间的控制作用

（并指出了劳动价值论作为方法论工具的用处）。

同样，劳动价值论解释了为什么某些常见的资源在其他地区就变得更有价

值了（例如，水对于沙漠中人的价值要远高于它对河边人的价值）。从短期看，

沙漠中水的所有者能够为水开出很高的价格，因为它太罕见了，寻找替代物的

劳动量太大了（我们要忽视向需要水的人开出高价的伦理问题，如同边际主义

经济学将 这种情况描述为“公平交易”，实际上大多数人都能直观地看到它的

剥削性）。但是如果这种超额的利润维持了较长时间，将会引诱其他人进入，

增加竞争。如果该地区的水需求量是稳定的，竞争将降低水的价格，使它接近

得到它所需的平均价格（这就是为什么资本家希望通过版权法、专利等等来减

少竞争——参见 B.3.2 部分——并扩大公司规模、增加市场份额和权力——参

加C.4 部分）。

概括地说，由于商品的生产成本是确定的，只能指出某件商品是否被消费

者认为有足够的价值，从而引导增加产量。这意味着：“资本从相对停滞的产

业转移到快速发展的产业……随着资本从低利润地区到高利润地区的大量涌入，

超过平均利润的多余利润（它曾经在某个价格水平获胜）再次消失了。”所以

增加供应量、降低价格将创造利润。[Paul Mattick, Op. Cit., p. 49]

在特定的市场内，这种资本投资过程，以及它带来的竞争，是市场价格向

生产价格靠近的方式。利润和生产过程的现实是理解价格的关键，也是理解价

格如何影响供求（同时被供求影响）的关键。

最后，我们必须强调：市场价趋向于生产价格并不意味着资本主义处于均

衡状态。恰恰相反，资本主义总是不稳固的，因为“产生于资本主义竞争、目

的是加强剥削的……生产关系……处于在长期的变动之中，这表明它自身也在

不断改变市场上商品的相对价格。因此，市场处于连续的不均衡状态。尽管通

过偶尔与均衡状态接近，不同程度的 severity 增加了趋向均衡的错

觉。”[Paul Mattick, Op. Cit., p. 51]

因此，阶级斗争、竞争，或者新市场创建带来的革新对市场价格有着重要

的影响。因为革新改变了商品的生产成本，或者创建了一个新的高利润市场。

尽 管均衡状态无法在实际生活中达到，但并不改变这样一个事实：价格决定需

求，因为消费者面对的（经常）是客观存在的价值，他们必须依照这些价格来

做出尽可能 满足自己需求的决定。因此劳动价值论认为资本主义是现存的制度，

但它的前途未卜（被许多因素影响，包括阶级斗争），并且从本质上说是动态

的。而且，不像新古典主义的“长期均衡”价格，劳动价值论并不宣称劳动力

市场将变清晰，或者一个市场内的变化不影响其他市场。实际上，劳动力市场

可能出现大规模失业，因为它通过维持工作场所的纪律——通过被解雇的恐惧

——来帮助维持利润水平（见 C.7部分）。这并不保证资本主义的稳定性。就

像“事实上存在”的资本主义的历史显示的，失业一直在我们身边，商业周期

也存在（在新古典主义经济学中，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因为它假定所有的市场

都清晰，并且经济衰落是不可能发生的）。

此外，劳动价值论指出了这种不稳定性的源头，即“价值的矛盾观点，它

来自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不可避免的区别。”[Proudhon, Op. Cit., p. 84]

劳动力尤其如此，因为它的交换价值（成本，即工资）和使用价值（即在一天

的时间里，他到底生产了多少）是不同的。我们将在下一部分谈到，这种区别

正 是资本主义利润的来源（在 C.7部分，我们将指出这种差别如何影响商业周

期，即经济的不稳定性）。

C.2 利润从哪里来



上一部分已经提到，利润是资本主义的驱动力。如果没有利润，商品便不

会被生产，根本不必考虑有多少人为它“主观估价”。但利润从哪里来呢？

为了赚得更多，金钱必须转化为资本，即工作场所、机器以及其他“资本

财”。资本（如金钱）本身不能制造任何东西。只有在工人们在劳动过程中使

用资本时，资本才会有生产力。（“没有劳动的授精，财产和资本都不能制造

任何东西。”——Bakunin）在资本主义中，工人为了维持现存资本以及他们本

身的存在，创造的不仅仅是充分价值，还包括剩余价值。这种剩余价值是针对

商品来说的，即相对于工人工资的购买能力来说，商品的超额部分。如

Proudhon 所说：

“工人无法……买回他为雇主生产的商品。任何交易都是这样……因为，

为千方百计获得利润的雇主工作，他们被迫付出比得到的更多的劳动

力。”[What is Property, p. 189]

换句话说，商品的价格比工人工资的价值（加上原材料和机器折旧等日常

开支）要高。这些“剩余产品”中包含的劳动力就是利润的来源，而利润必须

在市场中实现。（实际上，剩余产品的价值分散在所有的商品之中，以利润的

形式出现——成本价和市场价的差。）

显然，前资本主义经济学不同意这种剩余价值的产生理论。然而，仅仅一

个例子就足以说明为什么剩余价值的来源是劳动力，而不是“等待”、冒险和

资本（下面将这些讨论及其他内容）。一个好的扑克玩家使用设备资本）、冒

风险、不动声色、忙于战略、玩新把戏（革新），更不必说作弊了，这样他就

能赢得大把的收入（甚至能够重复这些行为）。但是剩余产品不是从这些行为

中取得的，赌徒赢钱，只是其他人的钱的再分配，没有生产过程。因此，冒风

险、节制享乐、企业家地位等等或许对于个人获取利润很重要，但仅有这些是

远远不够的，因为它并不是单纯再分配的结果（另外，我们可以说，资本主义

中，只有当工人生产了可以出售的商品，再分配才会发生）。

因此，在资本主义中产生利润，需要两个条件。首先，一群工人通过工作

使资本可利用。第二，他们必须生产比自己工资要高的价值。如果只有第一个

条件，发生的只是个体间的社会财富再分配。具备了第二个条件，剩余价值才

会产生。然而，在二者中，工人都被剥削了，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劳动，就没

有商品来促进再分配或者产生剩余价值。

劳动产生的剩余价值被利润、利息和租金分配（更准确地说，被不同生产

要素的所有者（除了工人）分配）。实际上，这种剩余价值被资本所有者用来：

投资如果可能，就给自己的股份支付红利支付租金和利息给执行官和经理（有

时就是他们自己）支付比工人高得多的工资。由于剩余价值被不同的资本家瓜

分，就可能在工业资本家和资金资本家之间产生利益冲突。例如，利率的上调，

能导致工业资本家的取得的部分剩余价值流入出租者的手中。这种上调导致商

业失败，带来经济衰退（实际上，提高利率是控制工人阶级的关键方法，因为

它会带来失业的恐慌。）剩余价值和用来再生产现有资本的劳动一样，在商品

生产后就被具体化了，出售后就被实现了。这意味着，工人不能得到劳动的全

部价值，因为剩余价值被占有，用来进行投资等活动。剩余价值是工人们制造

商品时创造的，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因此资本主义利润（以及租金和利息）在本质上是无偿劳动，资本主义是

建立在剥削的基础上。如 Proudhon 提到的：“经济学家说，商品总是要用商品

来购买。这句格言给财产定罪了。经营者既不靠自己的劳动，又不用自己的工

具，却用零付出换来了商品。他们不是寄生虫就是小偷。”[Op. Cit., p.

170]雇主这种对工人财富的占有将资本主义和工匠与农民经济的简单商品生产

区别开来了。所有无政府主义者都同意Bakunin 的话：

“什么是财产 ？资本的现行形式 是什么？对于资本家和财产的所有者来

说，它们意味着不劳而获、剥削他人劳动的权力和权利，这种权力和权利是被

国家肯定的，工人们被迫向他们出售生产力。”[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180]

资本主义的支持者们显然不同意。他们说，利润不是对工人们的剥削所得，

资本家和地主得到回报，因为他们为产出做出了贡献。少数人甚至说“让钱为

你工作”（好像几张纸片就能工作一样！）然而，人们显然需要做实际的工作

（往往是为了钱）。他们都说资本主义没有剥削性（不管它看上去多么具有剥

削性）， 提出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来说明为什么资本家应当得到他人生产的商品。

常见问答的此部分提供了无政府主义者反对这些理论的原因。

最后，我们要指出的是，一些资本主义的辩护者举出了这样的事实：在现

代资本主义经济中，收入的大多数都归“工人”所有，利润、利息和租金只能

占到20％不到。显然，就算剩余价值少于工人们产出的 20％，这也不能改变它

的剥削本质。如果收入的 10％被用来缴税，他们不说课税是“盗窃”。这种说

法是一个统计学的花招，“工人”被定义为公司里所有拿工资的人，包括经理

和 CEO 们（换句话说，“工人”的收入包括工资和薪水）。大多数经理和所有

CEO 的巨额收入当然会使收入的大部分流向“工人”。因此这个“事实”忽视

了多数经理事实上就是资本家，是剩余价值的剥削者，而且忽视了最近50 年来

工业领域的变化（见 C.2.5部分——难道执行官不是工人，不是价值的创造者

吗？）。

为了更好地了解现代资本主义的剥削本性，我们必须将工人的工资和他们

的生产力做个比较。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1966 年美国制造业工资等于生产中

增加值的 46％（增加值是售价和原料及生产中其他投入的差额）。在 1990 年，

数据跌到了36％。1992 年（使用美国人口调查局的 1992 年经济普查数据）则

达 到了19.76％（如果算进经理等人，数据将是 39.24％）。在美国建造业中，

1992 年的此数据是 35.4％（算进经理等人，是 50.18％）。因此 “大部分工资

流向‘工人’，资本主义便是好的”这样的说法掩盖了系统的事实，掩盖了它

等级性本质带来的剥削。

我们现在讨论，为什么存在这种剩余价值。

C.2.1 为什么存在剩余价值



工人制造的产品被垄断，这是资本主义的本性。它的原因是生产资料的私

有制。“因此，工人没有土地可以耕种，没有机器可以运行，不得不同意以贱

价出售劳动力。”[Peter Kropotkin, 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 p. 55]

因此工人不得不在市场上出售劳动力。然而，这种“商品”“就像

property一样，不能从工人身上分离出来。工人的能力是随着时间发展的，这

种能力构成了他自身和自我认同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人来说，能力是内

在的而不是外在的。此外，能力和劳动力的使用需要工人的意志、理解和经验

才能实现。劳动力需要有‘主人’才能使用……为劳动力的使用订立合同是浪

费资源，除非它能以新雇主需要的方式使用……因此，雇佣合同必须在雇主和

工人之间创造一种命令和服从的关系。”[Carole Pateman, The Sexual

Contract, pp. 150-1]

因此，“看上去是出售劳动力的合同，实际上出售的是对他自己的使用控

制权，因为他和他的能力无法分开……这种状况的特征可以用一个词来描述：

工资奴隶。”[Ibid., p. 151]或者，按照 Bakunin 的话，“在指定的时间里，

工人出售他这个人以及他的自由。”因此，“这种合同构成了一种自愿的短暂

的奴隶身份，仅仅包含了一个期限，以及工人退出的权利。”[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187]

这种控制是剩余价值的来源，因为“工资奴隶并不是剥削的结果——剥削

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劳动力出售让工人不得不处于次级地位。雇佣合同使资本

家成为主人，他具有决定工人的劳动如何使用的权力，因此必然导致剥

削。”[Carole Pateman, Op. Cit., p. 149]

所以利润存在的原因是：工人将自己出售给资本家，资本家就占有了他们

的行动，也就像机器一样控制了他们（更准确地说，试图控制他们）。

Benjamin Tucker 针对“资本有权获得报酬”的评论在这里有用。他指出，一

些“反对‘剩余价值（更常见的称呼是利润）属于工人，因为他们是工人创造

的’这种 说法的人，使用这样的论据：马……要是有获得剩余价值的资格，一

旦他有索取的意识和能力，他便能够拥有……这种论断……建立在这样的假设

上：一部分人生来 属于另一部分人，就像马一样。所以它的反证法指向了自

己。”[Instead of a Book, pp. 495-6]

换句话说，认为资本应该得到报酬，等于暗示了工人是机器一样的“生产

要素”，而不是人，不是有价值的商品的创造者。所以利润存在的原因是，在

工作日当中，资本家控制了工人的活动和产出（即在工作时间内占有他们，因

为活动无法和人的身体分开，并且“在身体和自我之间有一种必然的联系。身

体和自我不是同一的，但自我不能从身体分离开来。”[Carole Pateman, Op.

Cit., p. 206]）。

它的结果是，单纯从产出方面考虑，就像Proudhon 指出的，工人“为一个

给他们付工资，并留下产品的企业家”工作。[quoted by Martin Buber,

Paths in Utopia, p. 29]资本家获得这种垄断他人时间和产出的能力，被置于

“财产权”的神龛内。这种“财产权”是由公共的或私人的 states 强制执行的。

简言之， 财产“是随心所欲地享有和处置他人产品（他人劳动的果实）的权

利。”[P-J Proudhon, What is Property, p. 171]由于这种“权利”，工人

的工资便总是比他（她）创造的财富要低。

剩余价值的多少、无偿劳动的总量都能因改变劳动时间和强度（即让工人

们更努力、工作更长时间）而改变。如果工作时间增加了，剩余价值的总量也

就 绝对会增加。如果工作强度增加了，例如通过生产过程的革新，剩余价值的

总量也会相应增加（即工人以更短的时间创造出与工资等值的商品，这样就能

为老板进行 更多的无偿劳动）。

这种剩余价值表明，劳动力和其他商品一样具有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劳

动力的交换价值就是工人的工资，使用价值就是为购买他们的资本家工作的能

力。因此“剩余产品”的存在表明，劳动力的交换价值和使用价值之间存在差

额，劳动力可能创造出比工资更多的价值。我们强调“可能”，是因为对劳动

力剩余价值的压榨并不像从几吨煤中得到许多焦耳能量一样简单。劳动力的使

用，必须使工人服从资本家的意愿——不同于其他商品，劳动力是人不可分割

的部分。对剩余价值的压榨以及对交换价值的确定，都依赖于工人的行动（并

且被它改变）。如果不考虑工人对变为商品、变为命令执行者的反抗，一小时

工作的成效、工作的时间以及作为交换的工资都不能确定。换句话说，从一个

工人身上压榨的“剩余产品”的总量取决于他对工作场所非人化的反抗，对工

作时间内失去自由的反抗。

因此，私有财产权中明确的权威关系的结果——无偿劳动是利润的来源。

剩余价值的一部分被用来填充资本家的腰包，另一部分用来增加资本，而资本

的 目的是增加利润，如此无穷循环下去（然而，这种循环并不是稳固增长的，

反而容易遭受倒退和萧条带来的周期性崩溃——“商业周期”。这种危机的基

本原因将在 随后讨论，见 C.7和 C.8 部分。）

C.2.2 资本家将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划为

己有是否合理



简言之：不。我们将试着指出，资本家将剩余价值从工人身上划为己有是

不合理的。无论资本主义经济如何解释，我们发现财富和权力的不平等才是这

种占有的真正原因，而不是什么实际的生产活动。实际上，新古典主义经济学

家反应了这个自明之理。按照左翼经济学家 Joan Robinson 的话说：

“新古典主义的理论并不包含对利润和资本价值的解释。他们在不存在的

基础上竖立起数学定理的高耸结构。”[Contributions to Modern Economics,

p. 186]

如果利润是来自私有制及其产生的不平等，那么 Robinson 说“新古典主义

理论缺少基础”便不足为奇了。毕竟，这是一个政治问题，而新古典主义经济

学是忽视这些问题的。这里我们将指出其原因，并讨论资本主义利润的种种基

本理由，以说明的它们的错误之处。

一些人认为，利润是资本家对商品价值的额“贡献”。然而，就像Daivd

Schweickart 指出的，“‘提供资本’仅仅意味着‘允许它们被使用’。但是

授权的行为本身并不是生产性的活动。任何社会中，如果工人停止工作，生产

也就停止了。但是如果所有者停止授权，生产并不会受到影响，除非涉及到有

关生产资料的权力。”Against Capitalism, p. 11]我们在上文已经讨论过，

这种权力来源于国家的强制机构，这些机构的根本目的就是保证资本家能够批

准或者拒绝工人靠近生产资料。因此，“提供资本”不仅不是生产性活动，实

际上反而是寄生活动，因为它依靠占有工人所创造的价值中相当可观的一部分，

来建立一个起有组织的强制体制。不必说，租金也可以被视作“利润”，它完

全建立在“授权”的基础上，不是生产性活动。利息也是同样，尽管理由有一

些不同（参见 C.2.6 部分）。

资本家“对生产的贡献”的另一个问题是，我们必须承认以下二者中的一

种：严格的定义：商品的生产者才有贡献。如果是这样，必定只有工人才是。

宽泛的定义：任何帮助过生产过程，使其变为可能的人都有贡献。由于工人的

生产活动离不开资本家提供的财产，所以可以认定资本家也“对生产有贡献”，

于是他（她）理应获得报酬，例如利润。

然而，如果承认，就必须解释为什么功劳链必须在资本家这里停止。既然

人类的活动都在一个复杂的社会网络中进行，我们可以举出很多因素，它们都

为 “生产活动成为可能”做出了贡献——例如，他们的培养和教育，政府的公

共建设使得工作场所能够运行，等等。在这个意义上，资本家提供的财产当然

有贡献。但 它的贡献比很多其他因素的贡献都要小，例如工人的母亲。然而就

我们所知，没有哪个资本家打算把公司收入的一部分拿出来，给工人的母亲们

提供报酬，更不可能 拿出比自己所得的更多！然而，如果按照他们自己的逻辑，

这种报酬显然是公平的。

因此，由于资本没有自主的生产性，而是人（脑力和体力）劳动的产物，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将提供资本视为生产性活动。如 Proudhon 指出的，“资本、

工具和机器同样没有生产性……那些要求从工具使用权、土地生产力中得到报

酬的所有者的假定更是完全错误的。他们的假定是，资本用自己的努力就能生

产——从这种想象中的产品中获得报酬，他简直是不劳而获。”[Op. Cit., p.

169].

当然，有人会辩解（经常如此）说，资本使得工作更具生产性，因此资本

的所有者应该从允许它的使用中“得到报酬”。然而，这是错误的推论，因为

提供资本不同于通常的商品生产。资本家不同于工人，他们从一份工作（通常

是雇佣其他人做的）中得到成倍的回报，并将劳动的产品保留下来。就像

Proudhon 说的：

“他[工人]制造或者修理农民的工具，就会得到农民付的钱，或者一次付

清，或者分期付款。一旦付清了，这个工具就不再属于工人了。他决不能在一

件工具（或者一次修理）上索要双份付款 。如果他每年都分享一次农民的产品，

那是因为他每年都为农民做事。

“资本所有者则完全相反，他不放弃自己的工具，工人需要不断地为此向

他付钱，而他自己则永久地拥有它。”[Op. Cit., pp. 169-170]

因此，提供资本不是生产性活动，占有真正使用资本的人生产的利润则是

一种盗窃行为。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创造资本货物就不是创造，也不意味着它

不能帮助生产。远非如此！但是占有这种活动的产出，以及出租它的行为都不

能为资本主义和利润正名。

资本主义的一些支持者声称，利润代表资本的生产力。他们说，工人得到

的工资和她创造的价值一样，因为（按照新古典主义的解答）如果她停止工作，

总产出减少的价值和她的工资一样多。然而，这种解释有缺陷。因为如果两个

或者更多的工人离开，总产出将会比工资的价值减少更多。这是由于在新古典

主义理论中，完全竞争条件下，各个工人得到的工资被假定为最后一个工人的

产出。新古典主义擅自认为，最后一个工人“减少的边际生产力”（即边际产

品）少于倒数第二个，依此类推。

换句话说，在新古典主义经济学中，除了神话般的“最后一个工人”之外，

所有的工人都不能得到他们劳动的全部产出。他们得到的仅仅是最后一个工人

被声称生产的，所以，除了最后一个工人，所有工人得到的都不和自己生产的

一样多。新古典主义声称的“资本主义中没有剥削”似乎被自己的理论证伪了。

理论家注意到了这一点。由于这种减少的边际生产力，劳动的贡献比总产

出要少。差额部分被声称是资本的贡献。但资本的这种“贡献”是什么？没有

工人就没有产出。而且，从物质的方面看，资本的边际产品仅仅是产出减少的

总量，是......它并不反应任何生产性活动，无论是代表资本所有者的什么活

动。因此，它并不能衡量他（她）的生产活动。换句话说，资本主义经济试图

将资本所有者和他们拥有的机器混淆。

实际上，“利润代表资本贡献”的观点被“分红制”粉碎了。如果利润确

实是资本的贡献，那么分红制就意味着资本不能得到它对生产的全部“贡献”

（因此被工人们剥削！）。此外，分红制是经常用来增加生产力和利润的方法。

看起来很奇怪，要是利润确实代表资本的“贡献”，这种方法怎么会存在？毕

竟，工人们使用的机器和实行分红制之前是一样的——这种不变的股本怎么会

产生增加的“贡献”？如果它成立，那只能说明：实际上资本是没有生产力的，

工人的无偿劳动、技术和能量才是利润的真正来源。因此“利润等同于资本

‘贡献’”的说法没有事实根据。

尽管固定资本中投入的价值最后变成了商品，再通过销售变为金钱，但这

并不代表资本所有者的任何实际劳动。无政府主义者拒绝那种意识形态的持反

对意见 的花招，并认为（脑力和体力的）劳动是人类生产过程中贡献的唯一形

式。没有劳动，任何东西都不能生产出来，固定资本的价值也不能转化为商品。

就像Charles A. Dana 在他那广受欢迎的对Proudhon 思想的介绍中指出的：

“没有资本，工人能够很快通过生产供应必需品……但没有了工人，资本只能

无用、腐烂。”[Proudhon and his "Bank of the People", p. 31]如果工人

不能得到他们贡献的全部价值，他们就是被剥削了。因此，如我们指出的，资

本主义建立在剥削的基础上。

所以，固定成本本身并不能创造价值。价值是否被创造，取决于投资如何

发展，以及在适当的位置被使用。用英国社会主义者 Thomas Hodgskin 的话说：

“固定资本并不能从过去的劳动得到效用，而应该是现在的劳动；它给所

有者带来利润，并不是因为它被储存起来了，而是因为它是获得对工人命令权

的手段。”[Labour Defended against the Claims of Capital]

这提醒我们，劳动（以及经济中存在的社会关系）是利润的基本来源。此

外，“工人工资与她生产的价值等同”这种观点（被前资本主义者钟情）违犯

了常理。正如一位经济学家对新古典主义教条的批评：

“资本主义企业的经理们并不满足于仅仅将工资等同于边际产品的价值，

来对市场的命令做出回应。一旦工人进入生产过程，市场的力量将被取代，至

少是被一度取代。工作－付款的关系 将不仅依赖于市场交换关系，而且……依

赖于生产中的等级关系——依赖于企业中经理和工人的相对权力。” [William

Lazonick, Business Organisation and the Myth of the Market Economy,

pp. 184-5]

但是，资本主义经济更关注为现状辩护，而不去接触现实世界。“工资代

表工人的贡献，利润代表资本家的贡献”这种说法完全是错误的。资本并不能

创造任何东西（留意剩余价值），除非有劳动力使用它。所以利润不代表资本

的生产力。

其他常见的利润辩护的基础是少数人的“特殊能力”，例如“冒风险”，

或者“创造性”活动。这和刚才指出的一条同样荒谬。就冒风险来说，事实上

所 有的人类活动都有风险。说资本家应该从投资风险中得到回报，就等于暗示

金钱比生命重要。毕竟，工人们冒的风险是他们的健康，甚至经常是生命。在

最危险的地 方工作，得到的往往是最低的工资（安全工作场所能够消耗利润，

给资本家的“冒风险”以回报，而工人们面对的危险却可能在增加）。在资本

主义的伦理颠倒的世 界中，赔偿一个工人往往比赔偿资本家的投资还要便宜

（或者说“有效率”）

此外，利润的风险理论无法考虑冒风险行为之间的差别，这种差别是由社

会财富的不平等分配导致的。就像James Meade 说的，尽管“财产私有制可以

通过这种方式分散风险：将财产分成许多小部分，投入到大量不同的企业之中。

工人却不能将自己的劳动分成各个部分，投 入到不同的工作之中。我们发现，

这可能是承担风险的资本雇佣劳动力的主要原因。”反之则不然。[quoted by

David Schweickart, Op. Cit., pp. 129-130]显然，“风险”最严重的后果经

常被工人们承担：失去工作、失去健康，甚至失去生命。所以，这种估计是建

立在个人的阶级地位之上的，而不是个人的估计决定“风险”。风险不是独立

的因素，不能成为利润的来源。实际上，如我们指出的，其他活动可能拥有更

多的风险，而回报更少。

就“‘创造性’精神使利润存在”的说法来说，的确，人们确实看到了新

的可能性，用改良的方法创造新产品，或者进行新的加工。然而，这也不是利

润的来源，我们将在下一部分讨论。

C.2.3 为什么会出现革新，它怎样影响

利润



在经济结构中，无论何时都存在一定数量的剩余价值。它是如何创造的，

又是如何在公司之间被分配的？这取决于竞争，而革新在竞争中扮演了重要的

角色。

出现革新，是为了增加利润，在与其他公司的竞争中生存下来。尽管利润

在流通中（例如，寡头垄断的竞争或者通货膨胀）能够产生，但这要以他人或

者 其他资本的损失为代价（分别见 C.5部分——为什么大公司得到的利润更多？

以及 C.7部分——什么导致了资本主义商业周期？）。然而革新却使利润直接

从工 人新的或者增加的生产力（即剥削）中产生。这是因为它创造了商品以及

利润，革新的结果是新的产品和（或）新的生产方式。新的产品意味着超额的

利润，直到竞 争对手进入这个新市场，通过竞争使得价格降低。新的生产方式

意味着，劳动的强度将增加，相对于他们的工资来说，工人们将做更多的工作

（换句话说，相对于市 场价，生产成本降低了，带来额外的利润）。

因此，竞争使得资本主义公司进行革新，而革新是公司取得市场优势的方

法。因为革新意味着“资本主义的超额利润来自生产过程……在这种过程中，

劳 动生产力有超过平均水平的增长。减少的成本使得公司从产品中赚到更多的

利润。但这种形式的超额利润仅仅时暂时的，当被改进的生产方式变得普遍时，

它就会消 失。”[Paul Mattick, Economics, Politics and the Age of

Inflation, p. 38]

此外，以新技术的方式产生的革新同样被用来在生产上为资本家赢得阶级

战争。资本主义生产的目标是使利润最大化，于是它导致资本主义引进能从工

人身上榨取更多剩余价值的技术。如 Cornelius Castoriadis 所说，资本主义

“为了自己的目的，创造了一种完全不中立的资本主义技术。资本主义技术的

真正本质不是为了改进商品，而是为了使工人处于下级，并控制他

们。”[Workers' Councils and the Economics of a Self-Managed Society,

p. 13]

因此，技术进步同样能增强资本对劳动力的控制，使得工人惟命是从。通

过这种方式，加强在工作时间对工人的控制，同时通过新的生产方法增加生产

力，革新便能够使剩余价值最大化。

这种通过革新来增加利润的尝试，是资本主义膨胀和积累的关键。这种革

新在资本主义制度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然而，利润的来源没有改变，仍然是

在 工人的劳动、技能和创造力之中。我们必须强调，革新本身是一种劳动——

脑力劳动。实际上，许多公司都有研究和开发部门，一群工人被雇佣，向雇主

提供革新的 想法。我们同样要指出，许多革新都来自资本主义公司之外的人们

的脑力和体力劳动。换句话说，说“只有脑力劳动才是财富（或者利润）的来

源”是错误的。从工 人们控制的各种试验来看（见下一部分），平等性的增加

确实能增加生产力和革新。这些试验显示，工人们一旦被给予了机会，便能发

展出许多“好的想法”，而且同样重要的是，能够付诸生产。相反，一个有

“好想法”的资本家若是没有工人的帮助，便没有能力使之付诸生产。这个事

实说明，革新本身不是剩余价值的来源。

C.2.4 工人的控制不会遏制革新吗



与资本主义的辩护相反，革新不被精英阶级垄断。它存在于我们所有人当

中，尽管养育和发展它所需要的社会环境在普通工人那里被资本主义的独裁主

义碾碎 了。如果工人确实没有革新的能力，他们对生产控制得越多，生产力就

越低。然而事实恰好相反：在实行工人控制的几个事例中，只要普通人（通常

否定工人们）承 认他们的技巧、天资和创造性，生产力便能戏剧性地增长。

如 Christopher Eaton Gunn 强调的，存在“越来越多的经验资料，普遍支

持‘工人管理的公司更有效率’的观点。这些资料很多都集中在生产力上，发

现生产力和参与水平的提高有联系……有一些研究包含了一系列问题，比纯经

济学更广阔，它们也倾向于支持工人管理和控制的公司更有效率……此外，将

一组传统公司与工人控制的公司做经济偏好的比较，研究发现后者的表现更

好。”[Workers' Self-Manage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pp. 42-3]

这被西班牙 Mondragon 的合作企业非常明显地证实了。在那里，工人们在

生产决定上享有民主，并被鼓励革新。就像George Bennello 指出的，

“Mondragon 的生产力非常高——比它的资本主义同类要高。它的效率（被视

为已利用资源——资本和劳动——比率的量度）远远高于同类的资本主义工

厂。”[The Challenge of Mondragon, p. 216]

1970 年代中，英国Lucus 工人的例子再次指出了等待被利用的创造性潜能。

Lucus 的工人们指定了一个计划，将以军事为基础的 Lucus 公司转变为制造普

通商品的公司。Lucus 的工人们运用工作和生活经验，自己设计产品。管理并

不是关心的对象。在 1936－1939年的西班牙革命期间， 遵从参与民主的原则，

工人们自主管理了许多工厂。西班牙集体企业的生产力和革新能力异常的高。

金属制造业是个绝佳的例子。如 Augustine Souchy注意到的，在内战爆发时，

Catalonia 的金属制造业“非常落后”。然而几个月内，Catalonia 的金属工人

们从头做起，重建了工 业，将工厂转变为生产武器，提供给反法西斯军队。七

月十九日革命过后几天，Hispano-Suiza 汽车公司已经转变为给前线提供防弹

车、救护车、武器 和军需品的生产企业。“专家们真的被震惊了，”Souchy

写道，“被工人们制造生产武器和军需品的新机器的专业技术震惊了。很少有

机器是进口的。在很短 的时间里，就生产出了200 个最高达250吨压力的水压

机，178 个旋转车床，以及几百个碾磨机、钻孔机。”[The Anarchist

Collectives: Workers' Self-management in the Spanish Revolution,

1936-1939, ed. Sam Dolgoff, p. 96]

同样，七月革命前的西班牙事实上没有光学工业，只有一些零散的作坊。

革命后，小作坊们自愿地转变为集体生产企业。“最大的革新，”按照 Souchy

的话说，“是一家生产光学仪器的新工厂。全部运转的财政问题，都由工人志

愿负责。短期内，工厂生产出了小型双眼望远镜、测距仪、双筒望远镜、测量

仪器、不同颜色的工业器皿以及一些科学仪器。它同样为前线生产和修理光学

仪器……资本家们没有完成的，被CNT光学工人联盟成员的创造力做到

了。”[Op. Cit., pp. 98-9]

因此，工人的控制不但不是革新的威胁，而且能够增加革新，更重要的是

能将它直接引向提高生活质量，因为这一切都是与少数人获得利润不相容的。

无 政府主义社会的这个方面，将在I部分（无政府主义社会看起来是怎样

的？）更详细地讨论。此外，在 J.5.10、J.5.11 和 J.5.12 部分，我们将进 一

步解释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支持自我管理，为什么资本主义市场却无视它的高

效和高生产力，选择反对它。

简言之，自由能够增加革新和生产力，与其说是资本主义利润（以及它产

生的不平等）的答辩，不如说是直指自由社会主义和工人自制。工人的控制

（而不是资本家的权力）是革新的关键。只有那些将自由和压迫雇佣劳动力混

淆的人才会对此感到奇怪。

C.2.5 难道执行官不是工人，不是价值

的创造者吗



当然有人会说执行官也是“工人”，因此对商品的价值也有贡献。然而，

事实不是这样。尽管他们可能并不拥有生产工具，但他们必然是劳动力的购买

者和控制者。再他们的赞助 下，生产仍然是资本主义生产。经理们“工资奴

隶”阶层的创造，并不改变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实际上，管理层是事实上的资

本家。由于剥削需要劳动力（“There is work and there is work”如

Bakunin 强调的，“There is productive labour and there is the labour

of exploitation”[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Bakunin, p. 180]），管

理变如同早期的“工作资本家 ”，他们的“工资”来自对工人剩余价值的占有，

这种价值在市场上实现。或者，用一个不同的类比，经理就好像不愿自己管理

奴隶的奴隶主雇佣的奴隶监工 。监工的工资来自奴隶身上压榨的剩余价值。它

自己的劳动没有生产性。

因此，经理的剥削角色与资本家没有不同，尽管他可能被解雇。此外，

“股东和经理（或技术管理者）有同样的目的：创造利润，重建等级关系，将

大部分工人排除在决策的参与之外。”[Takis Fotopoulos, "The Economic

Foundations of an Ecological Society", p. 16, Society and Nature

No.3, pp. 1-40]

这并不是说，经理们的所做所为 100％都是剥削性的。事实是很复杂的，

因为存在这样的事实：在多种生产过程的多种因素之间，有一种合法的对合作

的需要——这种需要在自由社会主义下仍然存在，它将被选出的并可召回的

（有 时是轮流的）经理满足。但在资本主义下，经理越接近金字塔的顶层，就

变得越像寄生虫。实际上，与生产过程离得越远，工资就越高；而离生产越近，

“经理”便 更像一个拥有稍微多一点权力的工人。在资本主义组织中，做的越

少，得到的越多。实际上，执行官往往令部下来执行管理（即合作）职能，将

他们自己限定于更广 泛的政策决定。由于决策权来自公司的等级本质，如果决

策由决策的影响者来决定，他们便很容易被取代。

C.2.6 如果利息是等待的回报，那么资

本主义难道不公平吗



利息是对存款人“节制”的回报，这种观点在资本主义经济学中很常见。

如 Alfred Marshall 说的，“如果我们承认，[商品]仅仅是劳动的结果，而不

是劳动加等待，我们就不能不被一种势不可挡的逻辑强迫接受这种观点：利息

被当作等待的回报是没有正当性的。”[Principles of Economics, p. 587]在

含蓄地将劳动视为资本主义所有价值来源的同时（而节制不是利润来源），也

宣布利息是在剩余价值（被工人制造）基础上的正当要求。

为什么是这样？资本主义经济学声称，通过“延期消费”，资本家让新的

生产资料得以产生，理应从这种牺牲中获得回报。换句话说，为了让资本能够

作 为投入——即为了未来的回报，承受现在的成本——一些必须要延迟他

（她）的消费。这确实是一种成本，只有得到了回报，人们才会付出这样的成

本。对资本主义 的批评家来说，这种理论往往显得十分可笑——简单地说，矿

主真的比矿工牺牲更多？富裕的股东真的比他的汽车公司工人牺牲更多？富人

的“延期消费”比只有平 均收入的人来说要容易得多。这是从统计数据得出的

结论，如 Simon Kuznets 指出的，“只有高收入阶层才存钱；below the top

declie 的阶层存款总数几乎为零。”[Economic Growth and Structure, p.

263]因此，将利息视为延期消费的补偿貌似有理，实际上是建立在这样的假设

之上：典型的存款单位是低收入或中等收入的家庭存款。然而在当代资本主义

社 会，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家庭存款不是主要的，大量的利息并不是流向他们。

与之不同的是，资本主义利息的拥护者只将“延期消费”视作抽象，而不

将它具体化。例如，一个资本家可能“延期消费”了 48 辆劳斯莱斯，因为他必

须将钱用于升级工厂内的机器；而一个单亲妈妈可能要“延期消费”食物，或

是必要的住处，来给孩子们更好的照顾。这两种情况有很大的差别，然而资本

主义却将 它们等同。这种等同意味着，“不能买想要的东西”与“不能买需要

的东西”是相同的，扭曲了这种延期消费成本的明显差别。

因此 Proudhon 的评论说，资本的贷款“并不给资本家带来实际的损失”因

此，“并不会丧失……借出的资本。相反，他借出了，正是因为贷款不 会剥夺

他什么；他借出了，因为他自己不需要用它；决定性的是，他不想也没有能力

通过个人将它变得有价值——因为，如果他将资本留在自己手上，没有繁殖能

力 的资本还是没有繁殖能力。而通过贷款获得利息，它就会生产出利润，让资

本家不劳而获。现在，无论是政治经济学上还是道德体系上，不劳而获都是一

个矛盾的命 题，一件不可能的事情。”[Interest and Principal: A Loan is

a Service]

他继续说：

“一个在 Tours 和 Orleans 分别拥有地产的所有者，不得不居住在一处，

同时必然遗弃另一处。他能说因 为不能像上帝那样无处不在，他便剥夺了自己

的什么东西？也就好像说，我们住在巴黎，便被剥夺了纽约的房产！坦白地说，

资本家的损失就好像奴隶主失去了奴 隶，像王子被臣民赶走，像准备进屋抢劫

的强盗发现有狗在看门，窗户处又有居住者。”[Ibid.]

在资本主义世界中，不能购买第三座避暑别墅的企业家便“遭受”了与延

期购买生活必需品同样的“痛苦”。同样，如果企业家从利息中“挣钱”比他

的 煤矿工人的工资要多几百倍，他便“遭受”了比在危险的采掘面上工作的工

人多几百倍的“痛苦”。对生活在奢侈环境中的人来说，这种延期消费的“害

处”显然比 为填饱肚子而工作的人大100 倍，因此必须得到适当的回报。差别

是，资本主义的拥护者感觉资本家理应从对未来所得的期望的“节制”中得到

补偿，同时却拒绝 承认这种表述的模棱两可。

总之，如 Joan Robinson 指出的，“‘等待’仅仅意味着占有财

富。”[Contributions to Modern Economics, p. 11]利息与其说是“等待”

的回报，不如说是对当富人的回报。

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家将等待作为资本回报（如利息）的“解释”便不足为

奇了。在经济学的这种教条发生改变之前，主流经济学家用“节制” （Nassau

Senior 发明的名词）的概念来说明利息（也证明其正当性）。就在 Senior 的

“理论”被用来为资本回报辩护时，“等待”这个词又在随后的 1887年 出现

了。有趣的是，在解释完全相同的一个东西时，“等待”变为更受宠爱的词，

仅仅因为它周围的辩护更少。按照 Marshall 的说法，“节制”这个词“容 易

引起误解”，因为我们周围有太多的富人，获得利息和红利，不节制任何东西

（如他指出的，“大聚财者是非常富有的人，其中的一些人[!]生活奢侈。”

[Op. Cit., p. 232]）所以他选择“等待”这个词，因为它使用上有“优势”，

尤其是因为社会主义者很早就指出资本家没有“节制”任何东西的显而易见的

事实（见 Marshall, Op. Cit., p. 233）。The lesson 是显然的，主流经济

学中，如果现实与理论相抵触，别重新考虑理论了，改名吧！

的确，如 Joan Robinson 指出的，前资本主义的节制理论是错误的，“因

为存款是利润的主要支出，真正的工资趋向于比高水平的利润率低，与存款有

关的节制主要是由工人完成的，他们却不能得到一份‘回报’。”[The

Accumulation of Capital, p. 393]

资本的拥有者能通过节制和等待来对社会产品进行分配——这种说法不能

给“什么让生产具有利润”的问题提供解释，也不能给“能付给多少利息和红

利”提供解释。信任资本回报的“等待”理论，与经济学家不情愿地面对价值

创造来源，或者分析工人和经理（老板）在工作场所的关系差不多。这样做将

会带来对 资本主义全部本性的质疑，任何要求都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

C.2.7 但是在一个更平等主义的资本主

义里，金钱的“时间价值”不能证明索

取利息的正当性吗



关于利息，我们还需要说更多，因为一个更平等主义的资本主义（如果它

存在的话）仍将有利息，更好的平等主义甚至能够被当作为利息辩护的基础。

实际上，资本主义支持者提出的为利息（或者普遍地说，对剩余价值的占

有）辩护的概念上的历史经常从一个虚构的平等社会开始。利息的时间偏好学

说建立在虚构的基础上。它告诉我们，个人拥有不同的“时间偏好”。大多数

人倾向于现在购物，而不是以后；小部分人倾向于现在存钱，为了以后能消费

更多。因此，利息是鼓励人们延期消费的回报，它依赖于个人的主观估价。

在这种解释的基础上，资本主义的许多支持者声称，提供资本的人在取回

的时候得到更多是合法的，原因就是“金钱的时间价值”。由于 机器、工具等

等的提供者必须将X总量的消费延期，而这些消费本来可以用他的钱进行。一

段时间后，资本提供者通过得到部分的产出（这种产出依靠的是他投入的 资

本）来收回X总量的购买力。人们都喜欢现在购物，而不是以后，因此只有给

予更多回报的许诺，他们才愿意放弃现在购物。资本的回报建立在金钱的这种

“时间 价值”，以及个人有不同“时间偏好”的基础上。

什么都不做（即不消费）都能被视为具有生产性，这种观点在资本主义理

论中多次提到。甚至资本主义的支持者都认识到，利息收入“不靠资本家的任

何 个人行动就产生了。尽管没有动一根手指，他还是得到了利息……它源源不

断地产生，产生它的资本从不会耗尽，因此对它的继续没有任何必须的限制。

如果用世俗 的物质表述，它能长生不老。”[Eugen Bohm-Bawark, Capital

and Interest, vol. 1, p. 1]不必说，Bohm-Bawark 接下来将继续为这种情况

辩护。

我们不要忘记，因为一个不做任何事情的决定（即不消费），一个人（以

及他或她的继承人）就能永远得到回报，而不用做出任何生产性的活动。和真

正做事的人（他们只在为创造商品“做出贡献”的时候得到回报）不同，资本

家从仅仅一个节制的行为中就能获得回报。这很难说是公平的安排。如 David

Schweickart 指出的，“资本主义确实给一些人以永恒的回报。如果按照贡献

的原则，那么就必须为‘有些贡献是永恒的’做出辩护。”[Against

Capitalism, p.17]此外，利息的获得者在死后能将这种好处传给后代，这种情

况更削弱了“节制”的说法。

面对资本的“节制”和“等待”理论的不堪一击，Bohm-Bawark 提出了

“时间偏好”理论（即，剩余价值从现有商品和未来商品的交换中产 生，因为

按照“时间偏好”来说，未来的商品价值比较小。）当然，这种理论的要点和

我们在上一部分提到的完全相同。社会环境决定个体心理。“节制”和“等

待”对于富人来说容易得多，同样，“时间偏好”也由个人的社会地位决定。

如果拥有的金钱比当前需要的多，便能容易地将未来“打折”（例如，工人们

会认为他 们未来的产品不如现在的工资重要，因为没有工资就没有未来）。如

果个人的“时间偏好”由社会事实（如可利用资源、阶级等等）决定，那么利

息便不能建立在主 观估价的基础上，因为它们不是独立的因素。换句话说，存

钱不表示“时间偏好”，只代表不平等的程度。

就算我们忽视不平等影响个人主观“时间偏好”的问题，这种理论仍然不

能为利息提供辩护。对此，我们引用著名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 Joan

Robinson 的很有价值的解释：

“人们给未来打折的概念当然看上去符合每个人的主观体验，但是从它得

出的结论确是不合逻辑的， 因为大多数人很希望能够终生具有消费能力，而很

多人当前的收入肯定比以后要高（得工资的人会退休，现在的生意可能比以后

好，等等），而且很多人的眼光超出 了自己的一生，他们希望给后代留下一些

购买力。因此很多人……都多人都盼望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手段，将购买力带到

未来……不可能说，价格能控制一个让现在购 买力VS未来购买力的市场，它

只与个人消费的时间安排有关，而不受任何其他的影响。就算有这样的市场，

它产生的往往也是负折扣率……

“利率通常是确定的，它的原因很特别。当前的购买力很有价值，一部分

的原因是，在资本主义游戏规则中，允许它的所有者……雇用劳动力进行生产，

而它将 带来剩余价值。利润率确定的经济体制中，利息也是确定的……[因此]

购买力的当前价值超出未来同样购买力的价值……这和我们关注的个人的主观

折扣率没有关 系……”[The Accumulation of Capital, p. 395]

因此，利息和“时间偏好”没有关系，真正有关的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平

等。实际上，“时间偏好”理论假定自己试图证明的是正确的。利息是确定的，

仅仅因为资本家能从工人身上占有剩余价值，因此现在的钱比未来的钱更有价

值。实际上，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未来的金钱可能是它本身的回报（例如，

工人在失 业后和失业前相比，当然是失业后感到钱更有价值）。现在的钱更有

价值，仅仅是因为金钱提供了分配资源和剥削雇佣劳动力的权力。换句话说，

资本主义并不提供 “时间”（如“时间价值”理论说的那样），它提供权力。

因此，存款的人理应得到利息吗？简单地说，不。为什么？因为存款和买

东西一样，都不是生产活动。显然，购买商品的回报是那件商品。类似地，存

款的回报不应该是利息，而是存款——在以后消费的能力。

资本主义认为人们不会存款，除非许诺给予他们以后购买更多的能力。然

而，严密的调查揭露了它的荒谬性。在很多经济体制下，人们都 会存钱，为的

是以后消费，只有资本主义才会认为必须在返还存款的基础上给予利息。农民

“延期消费”，为的是下一年有粮种；松鼠“延期消费”，为的是在冬天 有食

物储备。但是他们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储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多。因此，如

同消费的回报是消费一样，存款的回报是存款。实际上，资本主义对利息的

“解 释”有护教学的所有特征。它仅仅试图证明行为的正当性，而不仔细分析

这种行为。

在为利息的辩护之下，有一条经济学的真理，但资本主义支持者的构想是

错误和不成功的。有一种观点认为，“等待”是资本增加的条件，而不是资本

本身。任何希望增加资本货物储备的社会，大概都可以让一些满足延期。毕竟，

用来生产资本货物的工厂和资源不能制造 consumer items。因此，和大多数资

本主义经济学一样，它只有相当于一粒种子的真理，却被用来种出一片充满半

真理和混乱的森林。

任何经济体制都是一个网络，它的决定影响每一个人。因此，如果一些人

现在不消费，产品就不再是商品，这将给所有人带来影响。或者，用一种稍微

不 同的说法，当有人延期消费后，总需求——以及总供应——便会发生变化，

这将影响他人。对商品需求的减少，将影响生产者。在资本主义中，这可能导

致其他人不 得不“延期消费”，因为他们卖不出商品；但资本主义的支持者却

认为，只有资本家才受延期消费的影响，因此他们应该得到回报。实际上，一

个人为什么要从可能导致公司破产的决定中得到回报？根据减少的需求来减少

生产资料，将带来损失，使工厂空转。这一点，资本主义的支持者们根本没有

提到。

最后，我们必须考虑利息的真正意义。它和其他的交换方式不同。

Proudhon 指出了不同点：

“将贷款和销售比较，你说：你的解释令人信服地反对前者，也同样反对

后者，因为卖帽子的帽商并不剥夺自己的什么东西。

“不，因为它立刻从帽子中得到了——至少据说是这样 ——它们的价值，

不多也不少。但借出钱的人不但没有被剥削（因为他收回了资本），反而得到

了更多；他还得到了资本的利息（不代表任何实在的产品）。一种不花费提供

者任何劳动力的服务，是可能变为无偿的。”[Interest and Principal: The

Circulation of Capital, Not Capital Itself, Gives Birth to Progress]

因此出售金钱的使用权（从中获得利息）和出售商品是不同的。商品的出

售者不会既得到货款，又拿回商品。实际上，和租金、利润一样，利息也是对

使用权的付款，因此也不是应该获得回报的生产性活动。说到底，利息是不平

等的表现，而不是交换：

“如果在将‘现在的金钱’称为与‘以后的金钱’不同的商品时存在强词

夺理 ，这并无恶意，因为它的目的是将借钱归于普遍的交换行为之中……[但]

其中显然有差别……[因为在正常的商品交换中]双方都有东西，[而在贷款中]

他有、 你没有……[因此]关系受到不平等地位的控制。他现在拥有的比你多，

他将得到的又比给出的更多。”Schweickart, Op. Cit., p.23]

因此，对于穷人，借钱并不是在这二者中做出选择：现在较多的消费＋以

后较少的消费；现在较少的消费＋以后较多的消费。如果现在没有消费，以后

便不会再有。此外，甚至在一种相对平等的资本主义中，利息也意味着，新资

本的生产者并不是在生产商品。未来的资本家已经“延期消费”，使得机器能

够被创造。他们让其他人使用，从中收取费用，但他们出售的不是商品，而是

出租使用权。授权并不是生产性活动（如上文所说）。

因此，提供资本、收取利润不是生产性活动。如 Proudhon 说的，“收取的

所有租金（名义上的赔偿费，实际上是对贷款的付款）都是一种抢劫[盗窃]行

为。”[What is Property, p. 171]换句话说，资本主义建立在高利贷（即为

使用权付款）的基础上。机器的所有者“延期付款”，因此 is "rewarded"

with wage labourers to boss about，并得到超出最初投入的回报。此外，商

品生产者从机器使用中得到了回报，竟然还拥有机器！这意味着，利息从使用

机器的人身上得来，这些人最后除了工资什么都没得到，仍然是寻找新老板的

工资努力。难怪Proudhon 说“财产是盗窃！”

利息是欺骗性的，单纯而简单。难怪社会无政府主义者和个人无政府主义

者都反对它。Ben Tucker 认为，mutual banking 在将利息降到零的同时，也将

增加工人的权力，这意味着工人有权拒绝为资本家工作，除非他们达成了资本

的租赁买卖协议（见 G部分）。对于社会无政府主义者来说，他们认识到，财

团和公社之间的自由协议将保证新生产资料的合理投资。他们同样认识到在任

何高级经济体制中，网络导致的普遍影响，因此既然人人都受到影响，人人都

应该有说话的权利（见 I部分）。

D部分 - 中央集权下的经济统制和资

本主义是怎样影响我们这个社会的？

导言

这部分将指出，中央集权下的经济通知和资本主义两者是怎样影响那个他

们所存在于的社会的。这是 B部分（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当前系统？）和 C

部分（资本主义经济的神话是什么？）的一个继续，它将探讨当前社会系统中

潜在的社会和权利关系[对于社会]的冲击。

这部分是重要的，因为资本主义和中央集权下的经济统治在公共机构和社

会关系中留下的痕迹并不存在于社会真空中，它们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有着更

深层次上的冲击。这种效果超出我们作为一个个体的存在（比如说阶级在 我们

个性发展中的负面作用），并且在政治制度于我们这个社会的正常运转起到了

作用，比如，技术是怎样发展的，媒体是怎样运做的等等。因而，指出资本主

义和 中央集权下的经济统治，在政治和经济的狭窄限度以外，是怎样（以及为

什么）影响我们这个社会的，是一件很值得做的事情。

所以在这里我们将试图简略的勾勒出政治集权和经济力是怎样影响我们这

个社会的。当很多人抨击这种影响的结果（比如政府干预、生态破坏、帝国主

义等等）时，并不去理睬它们产生的原因。这将意味着那些反对社会阴暗面的

斗争将会是没有终结的，就像一个医生向某种没有现成治疗方法的疾病之抗争

一样。我们已经在 B部分和 C 部分指出了我们所面对的这些问题产生的根源；

那么现 在，我们来探讨它们所引发的一些其他问题。在这部分我们将探讨这些

问题的原因和结果之间的关系，并且勾勒出资本主义独裁和剥削的本性对于我

们生活的这个社 会所起到之影响的轮廓。

我们应该注意到大多数资本主义制度的支持者并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情。的

确，他们中的很多人指出了这个社会的某些缺点和问题，但是他们并没有把这

些问题和与它们同源的体制（the system as such）联系起来看。就像 Noam

Chomsky 指出的那样，他们将会把资本主义大大灾难归结为“不同于这种制度

的任何理想（cause）都将带来同样同样的问题。”（《Deterring

Democracy》第232 页）

社会体制和它所起到的作用交织在一起。当右翼政党执政的时候，他们通

常许诺淡化政府在社会生活中的角色，但是事实上国家的 size and activity

并没有被淡化，相反的它们通常在一种大范围内增强了（不但在 size 方面，而

且在权利和中央集权化方面），这种事实说明了上言的那种效 果。这并不是令

人惊奇的，就像“自由市场（free market）”通常暗示着强的（并且中央集权

的）政府——经济管理上的自由意味着，工人抗击独裁的经济结构的自由，已

经因这种政府行为而大大减弱了。因 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为了使得社会幸

免于市场能力的 rigours，并且保护上层社会（elite）于公众的权利和特权，

政府对于社会的干预是必须的。

J部分 - 无政府主义者都做些什么？

导言

这部分将探讨无政府主义者能够做些什么（？get up to）这样的问题。对

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是无足轻重的一点点思想，除非你同样希望改变这个世界

使得它变得更好。并且在改变它的尝试中，你会改变你自己和其 他人，并且使

得激进分子的改变超出它们的可能性所涉及的范围。因而，无政府主义者全身

心的来尝试做这件事情，正如（？by）普通人靠自己的行动来改善他们 自己的

生活。正如 Max Stirner 指出的那样：“一个真正的人并不活在未来，为一种

渴望的目标，而是真实的并且存在的活在现在。”（《The Ego and Its

Own》，第327页）

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来说，未来已经呈现在眼前，而它们通过工人阶级个人

行动（self-activity）的自治表现出来。无政府 主义并不是一个或许某一天

会实现（some-day-to-be-achieved）的乌托邦，它是一个存在的事实，而它的

存在仅仅需要那种从约束中获得 的自由（freed from constraint）。同样的，

无政府主义运动是一种发现，一种在反对资本主导（capitalist domination）

的进程中互助显现出来的趋向（也就是，究竟是什么真正得到发展了），所以，

无政府主义者“向这个社会学习并且努力发现它过去或者现 在的趋势，它在智

力上和经济上成长的需求，和他的[或她的]那些很少被清晰地指出的观点，而

那些观点向我们清楚的指出我们的革命之路终究通向何放。”（《Kropotkin's

Revolutionary Pamphlets》，Peter Kropotkin 著，第47页）

我们将在这部分中勾勒出的那种行动方法，是一种对于无政府主义运动的

大致回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那是唯一的方法，因为我们毫无疑问把什么东西

遗漏在外了。但是，*真正的*无政府主义运动的大致含义是直接行动—— 个人

行动、自助、自我解放和团结。这些行动都是有可能通过个人行为（be done

by individuals）完成的（比如说，宣传工作），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无政府主

义者会想掉集体行动。这是因为大多数我们遇到的问题都是跟社会现实牵连在

一起的，而这毫无疑问意味着它们的解决是必须通过一种集体协作完成的。试

图解决社会问题的个人行动是毫无疑问会失败的（比如曾经的“绿色用户智商

主义 （green consumerism）”）

另外，集体行动使得我们习惯于一同工作，增进个人处理（self-

management）的经验并且建立那种在真正意义上允许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allow us to activity manage our own affairs）的组织。同样的而且是我

们必须要强调的一点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并且一起工作是很愉快的，这是可以

实行并且能够达到的。

无政府主义者并不要求那些当权者放弃他们的权利。相反的，他们提升行

动和组织的形式，通过这种方式，所有的压迫可以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获得解

放。换一种说法说，我们并不相信当权者会因为什么时候良心发现而放弃他们

的权利。相反的，我们一定要依靠自己的行动通过自己的双手，以从压迫中解

放出来。我们要解放我们自己，而这一点是没有任何他者可以帮我们做的。

正如我们曾经提及的那样，无政府主义并不仅仅是一种对中央集权下的经

济统治或者资本主义的批判或者对更自由的事物的幻想，而是一种更好的生活

方 式。它首先并且首要的是一种运动，是工人阶级尝试去改变世界的一种运动。

因此，我们在《常见问答》的这部分中讨论的这种运动，提供了一种连接资本

主义和无 政府主义的桥梁。通过个人行动和直接行动，人们不但可以改变他们

自己而且能够改变他们周围的世界。他们发现他们自己在智力上、道德上或者

精神上具有那些能 够使得无政府主义社会作为一种有可行性之选择的品质。

正如Noam Chomsky评论的那样：“只有通过他们自身为了自由的抗争，普

通人才能够领会到他们自身真正的本性，并使他们开始镇压和破坏那种蓄谋已

久并且看起来确 信无疑的服从（obedience）和等级观念（subordination）的

制度结构。只有在这条路上，人们才能发现更多的善（humane）的伦理 标准。

‘一种新视角的权利（a new sense of right）’、‘作为一种社会因素存在

于他们生活的尺度和时间中（？the life of their time）的那种对于他们自

身力量和重要性的意识’或者他们的那种忽然意识到其‘内心自然（inmost

nature）’之努力的能力。这种在社会重建工作中的直接行动是感觉到‘内心

自然’的先决条件，并且是繁荣不可缺少的基础。”（《Anarcho-

Syndicalism》序言，Rudolf Rocker 著，第viii 页）

换句话说，无政府主义并不首先是一个对于更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是一个

对于现行的不公平（current unjust）不自由的社会的一种实际的反抗运动，

通过这种途径我们获得更好的未来并且改善我们在此时此地接触到的那些事情。

如果你放弃支持你自己和那些 你相信的权利，那么什么都不会改变。因而，无

政府主义者是完全同意 Frederick Douglass（一个废奴主义者）曾经坚持的说

法的：

“如果没有抗争，就没有进步。那些表示支持自由、并且反对行动（？

agitation）的人是那些想得到谷物却并不在地里耕作的人。他们期盼那些没有

雷和闪电的大雨。这些斗争应该是建立在道德上的；应该是生理上的；应该是

不光是道德而且是生理上的，但它一定要是一种斗争。强力的让步如果没有需

求就什么 也不是（？）。它从来没有做什么也不可能做什么。人们或许得不到

所有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争取的东西，但是他们一定要为所有他们得到的所努

力。”

在这一部分里，我们要探讨无政府主义着对于斗争的看法，无政府主义者

实际上在此时此地做什么（以及几乎同样重要的，不做什么），和那种无政府

主 义者，在中央集权下的经济统治和资本主义的那些希望毁灭他们的体制下，

希望构造的另外的东西。除了对压迫的斗争，无政府主义运动同样为自由而斗

争。除了同 实质性的贫穷（material poverty）而斗争，无政府主义者同样同

精神上的贫穷（spiritual poverty）而斗争。通过抵抗等级（hierarchy），

我们通常强调如艺术一样的生活的重要性。通过宣告“不是主人也不是奴隶

（Neither Master nor Slave）”，我们强烈盼望一个伦理制的转型，一个能

够帮助我们创造真正自由的社会提供可能性的转型。

在 Emma Goldman 看到，联合列宁主义政治和资本主义武装干涉的俄国1917

革命（the Russian Revolution）的失败时，她指出：

“革命所建立起来的伦理价值是一定是和革命运动一同开始的……而对于

后来者来说，如果他愿意建立建立那种同样的由具体元素构成的想要完成的生

活，他就只可能适应一种真实的并且可靠的途径以通过其建立其更好的生活

了。”（《My Further Disillusionment in Russia》）

换句话说，无政府主义的行动不仅仅是创造自由论者的其他可能性或者抵

抗社会等级，它是建立一个在旧世界的外壳下的新的世界，它不仅仅关注组织

或者个人行动，而且同样关心每一个个体的人（the individual）。它在转变

你自己的同时转变世界——通过明显的相互作用途径并且支持其他人——“无

政府主义的最大目标就是去这样说，并且真正使得每一个个体的人（the

individual human being）高贵起来。”（《Three Essays on

Anarchism》，Charlotte Wilson 著，第17页）

通过直接行动、个人处理和个人行动，我们能够使得以下的词作为一种存

在的显示，在 1968 年于巴黎被人听到：

“所有的权利都是被假象出来的！”

我们确信这句话将是所有纯粹的无政府主义者全身心认同的。这是一种人

类的力量，一种被创造出来的力量，一种去改变那些本应该是如此的东西（to

alter what is into what should be）的力量。无政府主义者尝试去创造另一

种可能性，在那种可能性中，表达的力量和想象的力量将被允许。

在这一章中我们将会探讨个人行动和个人组织（集体的和个体的）的具体

形式，那些形式被无政府主义者认为可以激励并且发展那种从社会等级的压迫

中而来的想象，并且在行动和互助中建立一个自由的无政府主义社会。

J.1 无政府主义者包含于社会斗争中吗



是的。首先你要知道的是，无政府主义运动是一个改变世界的运动而不仅

仅是一个分析世界的运动。因此，无政府主义者打算鼓励和参与社会斗争。社

会斗争包括罢工、marches、抗议、demonstrations、绝交、强占和其他。这样

的运动告诉我们“精神抵抗”是存在的，并且存在得很好，这说明人们在为他

们自己思考和行动，并且在反抗那些权威希望他们去做的事情。而这些，在无

政府主义者的眼中，恰好起到了在资本主义的土地上撒下无政府主义的种子这

样的作用。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社会主义的趋向是，人们在社会生活中逐渐意识到合作

的益处，或者是人们在反抗权威、压迫和剥削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互助的独特

功 效这样的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就像Kropotkin 指出的那样，无政府主义者是

“起源于每一天的斗争中。”（《Environment and Revolution》，第58 页）

因此，无政府主义者并不把无政府状态抽象的用来抵制资本主义，而是把它看

成一种在资本主义体制之中（并且抵制它）的趋 势——一种因斗争而发的趋势

以及，一种或许可以发展到足以改变社会主导结构或者社会关系，并用新的更

自由的也更人性化的方式代替它的那种程度的主义。这种观点指出了为什么无

政府主义者是与社会斗争有关的——他们是那种反对资本主义倾向的表达者并

且他们能够最终改变它。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说明无政府主义者是参与社会斗争之中的——那

就是存在这样的事实，我们与其他被压迫的人一样处于那种被压迫的群体中，

并 且我们在此时此地一直在为我们的自由或者说为我们过的跟好而斗争。或许

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看到压迫、剥削和等级的终结。而在今天，在我们真实

的生活中， 无政府主义者想要去赢得自由，或者至少也改善我们的状况，就像

提高个人的自由一样减少压迫、统治和剥削。我们知道也许我们无力去做那么

多，但是这种斗争的 过程起码可以帮助我们建造一个相对自由的社会：

“无论这种斗争所能带来的有实效性的显见结果是什么，斗争的最到功效

都存在于其本身。因为在那过程中工人们[和其他在社会中被压迫的阶级]将意

识到他 们的老板关心的东西和他们是对立的，当然也不能改变他们的状况，而

如果想解放他们自己，他们只能联合起来并且努力变得比他们的老板更强。如

果他们在争取他 们要求的过程中取得了胜利，他们的状况就会变得更好：他们

会挣到更多的钱，工作更少的时间，获得更多的时间来反思那些真正困扰他们

的事情，并且他们会立刻 有更多的需求并提出更多的要求。而如果他们没有胜

利，那将会导致他们去思考他们失败的原因，并且明白更紧密的合作和更大的

行动的重要性，而他们最终将会明 白如果想取得安全且彻底的胜利，消灭资本

主义是必须的。革命的事业，就是工人[和其他社会中被压迫的人群]道德提升

和释放的事业，是要从工人[和其他被压 迫人群]为他们的利益联合和斗争的过

程中取得效益的。”（《Life and Ideas》，Errico Malatesta，第191 页）

因而，“我们作为无政府主义和工人，要煽动并且鼓励他们[工人和其他被

压迫的人]去斗争，并且参与他们的斗争。”（上面引用的 书，Malatesta，第

190 页）有三个原因。第一，斗争可以帮助我们产生自由主义的思想和运动，

而这可以帮助我们使得现在的社会变得更显得无政府主 义一些并且也存在更少

的压迫。第二，斗争可以造就那些本质上更自由，并且从潜在意义上来说能够

用一种更人性化的社会替代资本主义的运动和组织。第三，因为 无政府主义者

也是被压迫民众中的一员，他们对于在那种即时改善我们生活的斗争和运动中

参与并显示团结是有很大兴趣的。（“对于一个人的侮辱就是对于所有人 的侮

辱。”）

我们将要看到（在 J.2 部分）无政府主义者如讨论无政府主义者的理念和

理论一样，倡导在社会斗争中采取直接行动。当然，最重要的以及必须在这里

指出的是斗争意味着一个信号，它说明人们在思考，在为他们自己而行动，并

且在一同工作以改变一些东西。无政府主义者认同 Howard Zinn 所指出的那些：

“温和抵抗（civil disobedience）……并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的问题

是温和的缄默（civil obedience）。我们的问题是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只因为要

服从政府和领导的指示而去参加战争，并且被残酷地杀害了……我们的问题是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 在面对贫穷、饥饿、愚蠢、战争和残酷的时候都只是在服

从。我们的问题是当监狱里被塞满了小偷，而大的罪犯却横行于世的今天只是

在服从。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问 题。”（《Failure to Quit》，第45页）

因而，社会斗争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而我们应该尽

可能多的参与到其中去。此外，无政府主义者能做的比仅仅参与要多很多。我

们 为摆脱那些造成 people fight again 的问题的体制而斗争。我们给那些与

我们的斗争有关的人解释无政府主义，寻找机会去展示给他们通过我们那样的

工作和斗争无政府主义怎样适合于人们 的日常生活，以及那些他们能够创造的

民众性的组织（除了贸易联盟、军事组织的其他可能性）。通过这样做我们传

播了我们的无政府主义的思想和方法，也就是团 结、自我管理和直接行动。

无政府主义者并不参与那些抽象的宣传（如果要成为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那么就等待革命——如果我们做了这些，那么按照 Malatesta 的说法就 是：

“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引用上面的书，第195 页））。我们知道，

当我们能够把它对于此时此地人们日常生活的正当性，以及作为一个无政府主

义 者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值得的这样的事情展现给民众时，我们能够赢得的可

能仅仅是他们的聆听和赞颂。换句话说，社会斗争是无政府主义的“学校”，

这句话的含 义不但是说它教给人们怎样成为无政府主义者，而且教给人们无政

府主义的理念应该怎样运用与行动中。因此，社会斗争是重要的，并且无政府

主义者应该参与其 中。

在我们讨论那些与社会斗争相关的论题之前，应该指出的很重要的一点是

无政府主义者热中于反抗任何形式的压迫，而并不仅仅局限于那些约束我们的

纯 粹的经济议题。资本主义社会的那些分等级的（hierarchical）和剥削

（exploitative）的本性仅仅是问题的一部分——为了能够让一切 已经继续的

继续下去（比如与政府的关系）并且使得其见效（并不仅仅是那些从先前的等

级和阶级体制而来的东西），其他形式的压迫同样是必须的。就像工作中的

bug、通知、剥削、等级和压迫，这些东西都在我们的家庭、社交圈和社区中迅

速的传播和滋生开来了。它们需要全方位的抵制，而不仅仅是在工作的时候。

因此，无政府主义者确信人类的生活（并且抵制压迫的斗争）并不能够仅

仅被简化为纯粹与金钱相关的那些东西，的确，“从目前来看，对于经济倾向

的 简化其实是反启蒙运动的（obscurantist）。那并不仅仅是某种中产阶级

（bourgeois）放弃物质中心主义（material egotism）和对于中心装饰品

（centrepieces）的兴趣的倾向，而且从历史的角度来讲，它还毁坏了所有超

越人类作为一个纯粹经济动物的尝 试……从最好的方面讲，我们可以把这些描

述为纯粹‘次要的东西’或者‘处于好意的中产阶级意识形态’，而从不好的

方面，或者带有轻蔑口吻的，我们可以把它 描述为‘幌子（？

diversionary）’、‘乌托邦’或者‘不切实际的幻想（unrealistic）’。我

们可以确信的是，资本主义并没有创造 ‘经济’或者‘阶级兴趣（class

interest）’，但它毁坏了人类的特征——他们开始投机地（speculative）去

想、去爱、参与社团活动、建立友谊、从事艺术或者自我管理 ——当然这一切

都是都是在经济计算的权威或者数量的尺度上完成的。这种“底线（bottom

line）”就是去平衡被单的金额和描述它的那些由简单数字组成的基本词

汇。”（《The Modern Crisis》，Murray Bookchin 著，第125-126 页）

换一种说法说，诸如自由、争议、个人尊严、生活质量等等这些议题是并

不能够被简化归类于资本主义经济的。无政府主义者认为先前所有失败的激进

运 动其实都不真正理解它们反对的那种体制的本性。的确，经济简化论

（economic reductionism）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中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所以，

当无政府主义参与并鼓励社会斗争的时候，他们并不希望把自己约束或者简化

在经 济的范畴内（无论那是多么重要的）。无政府主义者明白，人类个体在除

了金钱以外的很多事情上同样有很大的兴趣，并且我们认为，把那些对于感情、

意志和精神 的东西和那些能够果腹的东西一样记入考虑的范围内是基本的也是

重要的。Hence Bookchin 曾经说过：

“阶级斗争并不仅仅是以物质斗争为核心的，它同样注重精神剥削。另外，

一些纯新的议题浮现出来：强迫意见（coercive attitudes）、工作质量、[社

会]环境均衡（ecology）（或者建立在一个更普遍的层面上的，比如心理和环

境压迫）……诸如‘阶级’或者‘阶 级斗争’这样的概念基本上完全是从经济

范畴和关系这样的角度被构造出来的，而它们当然只表现了普遍意义上

（universalisation）的斗争的一 个侧面……而目标仍然是一个统治阶级和一

个阶级社会……但是从它们传统的内涵来讲，这些概念并不能够反映sweep 和

斗争多元的本性……[并且]那些未能 包含文化和精神上的反抗便是仅仅的经济

斗争。

“……

“剥削、阶级统治和幸福（happiness），是对于支配、等级和愿望

（pleasure）更广泛意义上概念的一个细节。”（《Post-Scarcity

Anarchism》，第229-30 页以及第243 页）

科学时文的作者 Ursula Le Guin（她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在塑造一个无

政府主义者的形象时指出，资本主义者“认为如果人们物质极大丰富，那么他

们宁可住在监狱里。”（《The Dispossessed》，第120 页）无政府主义者不

支持那些东西，并且他们在20世纪 60 年代的那段极大丰富期

（“affluent”）中用他们自己的方法体验了那次社会反抗。

我们最终看到的这些也许并不那么让我们吃惊：“[阶级之间的]对抗性

（antagonism）更多是精神上的而不是物质上的。在老板和工人中间 永远也不

会有诚挚的理解……因为老板无论如何都希望继续做老板，而作为工人付出代

价之后得到的保护往往是强力的（？secure always more power at the

expense of the workers），由于与其他老板的竞争，工人已经有了足够多老

板而他们再也不想要了。”（《Life and Ideas》，Errico Malatesta 著，第

79 页）

J.1.1 为什么社会斗争是重要的



社会斗争是阶级斗争的表象，也就是工人阶级从资本家和政治权威那里争

取自由，以对抗他们的剥削、压迫和 alienation 的那种斗争。当一类人在等

级上比别人更强大时，这样的事情就会发生。哪里有镇压，哪里就有反抗；并

且哪里有对于权威的反抗，哪里就有无政府主义的身影。由于这样的原因，无

政府主义 者受到欢迎并真正融入社会斗争中去。最终，他们将成为那种声称他

们遭遇不公平体制下的自治和 disgust 的个人。

简单的说（？When it boils down to it），我们的真正自由并不是法律

和法院决定的，而是那些在大街上游荡的武装警察的力量决定的；或是他们的

裁决的力量；如果我们工作的话也可能是权威或者 我们的老板；如果我们是学

生那便是老师或者学校领导或者校方的力量；如果我们贫穷失业那么是那些掌

管福利的官僚机构；如果我们是房客那便是房东；如果我们 被监禁那就是监狱

管理员；如果我们入院那便是主治医师。除非在我们自由最底层的 counter-

forces 受到限制，这些有关财富和权利的事实将不会被 动摇，无论是在街头、

工作场所、家庭、学校、医院或者其他地方。

因而，争取进步的社会斗争，是反抗和人们在不断申明他们（和我们）的

自由的过程中支持他人的重要迹象。它们让人们站出来讲他们认为什么是对的

或 公正的，建造另一种可能的是社会结构，创造他们自己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并且是打在所有统治我们的父权作风的权威人士脸上的一巴掌。因而，它对

于无政府主 义者和所有其他人在争取更权利上的重要性是不容忽视的（？病句：

Hence their importance to anarchists and all people interested

in extending freedom）。

更进一步说，社会斗争帮助人们从社会阶级中解放出来。无政府主义者眼

中的人类并不是那种被分类并贴上各种各样标签的固定对象，而是一个个在他

们 的个人生活中忙碌着的生动的人。他们在生活、在爱、在思考、在感觉、在

期望、在梦想，并且他们能够改变他们自己，改变他们周围的环境和社会关系。

社会斗争 是去做这些所有事情的必经之路。

当人们面对并解决那些斗争中的问题的时候，斗争亦能够促进那些被等级

所压迫的人们的个性特征的发展（特征就如想象力、社会技能、个人观点

（self-assertion）、个人管理、批评思想、自信那些东西）。这同时建立了

自信、自我认识和集体力量。当注意到他们的老板、政府和其他那些东 西都站

在他们的对立面的时候，人们开始认识到他们生活在一个受着阶级压迫并分等

级的并且依赖于他们对于工作的屈服那样的社会里。同样的，社会斗争也是一

次 政治体验（politicising experience）。

社会斗争允许参与的人通过实践中的自治发展其个人能力，并且当个人认

为他们有能力去控制他们的个人生活并且直接参与社会政治的时候，这种进程

也 可以开始了。这其中有所有无政府主义的要点和所有无政府主义的社会正常

运行所需要的东西。（Alfredo Bonnano 写到：“在斗争中，自我管理是最早

体现出来的，然后自我管理开始体现在工作和社会中。”[《Self-

Management》杂 志，“Anarchy: A Journal of Desire Armed”，第48 期，

1999-2000 秋冬季，第35-37页]）因而，自我活动（self-activity）是自我解

放（self- liberation）、自我教育（self-education）和无政府主义者产生

的关键之所在。在 nutshell 中，人们学着去斗争。

自信的工人阶级是在现行体制下取得成功和自由的进步以及最终进行革命

的最重要的因素。如果没有这个，自信的人仅仅是继续跟随领导，而我们最终

能做的不过是更换领导而不是改变社会。

作为一个无政府主义者，我们目前的部分工作就是倡导人们为在目前具有

可行性的最小的改革而斗争，通过这个来改善他们的生活状况，给他们操控自

己的生活的自信和能力，并且告诉他们资本主义的改良（有时候是暂时的）和

让步是有限度的。因此，我们需要一个革命性的改变。

除非无政府主义的思想成为主导/最流行的东西，其他的思想将是主要的。

如果当我们考虑全局后认为一个运动是积极的和前进的，那么我们就应该把无

政府主义的希望和策略普及并融入其中而不是放弃。通过这种方法我们在现行

体制下创造了“无政府主义的学校（schools of anarchy）”并且使得某些东

西的根基变得更好些。从另外的角度说，革命的趋向和动作一定能够创造一些

团体，而那些团体已经包含了某种未来社会的萌 芽。当供给个别的转变（通过

运用直接行动、实践自我管理或团结，也或者其他的方式）以社会空间的时候，

这些团体轮流的促进根本改变的发展。因此，社会斗争 通过使自己习惯于边缘

化（marginalised），通过自我管理的团体来支配自己，以及通过运用直接行

动和互助来（正式的）授权自己那种没有的权利， 社会斗争可以帮助一个自由

社会的建立和形成。

因此，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我们必须指出，在两方面（？）都一直是这样

的）来说，社会（或者说阶级）斗争的重要性是不容质疑的。社会斗争具有那

种 打破常态的、资本主义的和静止的生活的含义，发展那种对于社会改革更多

认知的含义以及，在现行体制下使得生活变得更好的含义。当人们不愿意为权

威点头哈腰 的时候，无政府主义就指日可待了。社会斗争指出，通过单纯的不

服从，压迫是可以被挑战的，或者甚至最终，等级权利也同样可以。

最终，无政府主义并不仅仅是你的某种信仰，也不是那种你可以贴在自己

身上的另类标签，而是某种你需要去做的东西。你需要亲自参与。如果你不去

做什么，无政府主义也就不存在了。我们能够确定，通过社会斗争无政府主义

会成长并变得强壮起来。

J.1.2 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革吗



不。虽然大多数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良主义（也就是那样一种观点，说我

们可以不知什么原因改良资本主义和政府机制），他们大都很明确的热爱改革

（比如此时此地的那种进步）。

目前的那种声称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革和进步的说法大多是那些无政府主

义的反对者发出的，他们只是为了努力把我们渲染成某种极端主义这。无政府

主 义者是激进的；但是同样的，他们却在寻找社会问题的根源。改良主义者在

寻求改进或掩盖社会问题的征兆，无政府主义者却要把她们暴露出来。

革命的工团主义者 Emile Pouget 这样说到（他谈及革命的/自由的联合会，

但是他的论点可以被看作所有社会运动的总结）：

“工会组织努力争取的目标有二：通过永不疲倦的坚持，他们要继续改善

工人阶级当前的状况。但是，如果不让那些工人醉心于这种短暂的利益关系，

他们就会开始仔细思考全面解放的实质行动（即收回他们自己的资本）是不是

可能的和是不是即将来临了。

“现阶段，工会运动在有计划的赢得部分的胜利并取得逐渐的改善——虽

然这种改善离他们所建立的目标还很远——它只被看成一步一步逐渐实现那些

要求，并且争取从资本主义那里取得更大的进步……

“质疑这种部分进步被看作企图在工会组织中制造骚乱的借口。政客……

努力……煽动变态的思想，并努力通过把工 人分成改良派和革命派两部分，使

工会组织分裂为两大阵营。令人疑惑的是，一段时间以后政客们就会把他们称

做‘提倡全部或者全无的傻瓜’，并且错误地把他们 描绘为进行当前改革进步

的假象敌手。

“他们越是说这样的废话他们越体现出自己的无知。并没有一个工人……

无论是站在原则的立场上或者策略的原因上，会坚持工作十小时而不是八小时，

而赚六法郎而不是七法郎……

“那些可以用来献身为这些强词夺理提供一些可信度的是这样的事实，工

会已经被所有政府干涉的希望所带来的残酷 经历完全治愈了，因而不再能够公

正地怀疑它了。他们知道政府并不仅仅作为资本的宪兵的一部分而存在，倾向

于使利益偏向于劳动者这一侧。所以，只要这个改革 是法律途径允许的，他们

并不进攻它就像青蛙并不吞吃挂在钩子上的红布，他们在例行警告后向其致意，

特别是当这个改革只在工人组织起来并强调其强有利的执行 的才能起到作用的

时候。

“工会组织对于政府的馈赠会更机警一些，因为他们通常发现这种馈赠中

是有阴谋的……

“但是，作为被馈赠者的工会组织通常会看不起（？look askance）政府

给予他们的善行，接下来的事情是他们不情愿追求这种部分的进步。想要的是

真正的进步……而不是等待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足够慷慨大方并开始馈赠他们，

他们想在正面的战场上通过直接的方式争取。

“虽然不时，如果他们有时寻求的进步被列于法律中，工会组织会努力的

通过外界对权威施加压力，而不是通过委托统治的代理人即国会以获得它。在

渴望改革的人成为大多数之前，这种带有孩子气的方法还会持续若干世纪。

“当为了向往的进步与资本家进行直接斗争的时候，工会组织往往通过强

有力的压力来传达他们的愿望。虽然直接斗争的原则以成为他们的基础，他们

的方法仍是善变的。

“但是，无论如何进步是被逐渐赢得的，而它往往被表现为一种资本主义

特权和的逐渐减少并且虽然那只是一种部分的征收。所以……‘改革者’和

‘革命者’的区别消失了，其中的一个已经走向终结而只有真正的改革派工人

才是革命的工团主义者。”[《No Gods, No Masters》，第71-3 页]

在直接行动、团结和那些直接遭受不公平的组织（？）的框架内寻找进步

的过程中，无政府主义者能够使得改革变的更具有实质性、体现效果并使得其

比起改良派所做的那些改革更持久一些。通过承认改革的效力是通过那些压抑

的力量决定的，

比如，一个改良主义者（reformist）注意到贫穷的时候，他会去寻求那种

减少它造成的破坏性并减轻其造成的影响的方法：这在美国造就了诸 如最低工

资（minimum wage）、积极行动（affirmative action）这样的东西，并在其

他国家引起了类似的改革。但是当一个无政府主义者注意到贫穷的时候，他会

问“造成这样的事情的根源是什么？”并且去攻击 这种根源而不是它体现出来

的症状。通过他们制度上的这种“万能药”，改良主义者在短期利益上会取得

一些成功，但是那些残存的不曾医治的东西还会继续存在和 腐烂，并且通过一

种昂贵的代价来毁灭体制，造成最终不可避免的失败——在人类生活中

measured，而不可能更少。正如那种给人治疾而并不去查看病因的 庸医，所有

改良主义者的承诺都是那种短期的进步，因而如果它还不走开它就会最终毁掉

那些受害者。而无政府主义者正如真正的医生，他研究病因并在与症状抗争 的

时候真的与它们抗争。

因而，无政府主义者的观点是这样的：“当讲道理对任何形式的政府都行

不通的时候，如果要争取完全的自由，我们就要支持所有形式的为部分自由的

抗 争，因为我们确信，当一个人认识到斗争的时候，他会立刻开始玩味他得到

的那一丁点自由，之后他回希冀全部的。我们要经常和这些人在一起……[并

且]使他们 懂得……他们争取的[哪些东西]应该功过他们的努力而获得的并且

他们应该轻视和憎恨那些立志为政府服务或成为其一部分的人。”[《Life and

Ideas》，Errico Malatesta，第195 页]

无政府主义者保持把自己的注意力聚焦于实际问题上，这当时使得他们和

“著名的”改良主义者敌人逐渐疏远了。改良主义者总是“合理的”并且总是

利用那些能把所有事情办好的“专家”——虽然那些人在怎样处理问题的时候

一错再错。

新近美国的“健康关照危机（health care crisis）”就是改良主义者怎

样工作的一个最好的例子。

改良主义者会说：“我们怎样才能使得人们更容易接受健康关照？我们怎

样能够使得保险费降到一般人能承受的水平？”

但是无政府主义者会说：“健康关照被认为是一种特权还是一种一般权利？

健康关照是一种市场消费品，或者自然人对此拥有不可剥夺的权利？”

注意到区别了么？改良主义者对于人们为健康关照付费无动于衷——商业

就是商业，不是吗？而在另一方面，无政府主义者对于这种看法却有一个很大

的疑问——在这里我们讨论的是人类生命的问题！因而现在，改良主义者在他

们的“管理关照（managed care）”改革主义中取得了胜利，这件事情确保了

保险公司和医药产业迅速取得最高利益——以人们的生命为代价。而最终，被

提议的改革被那些大公司的力量所击败了——没有一个有这样激进目标的社会

运动有这样一个最终放弃的结果。

当你真诚的和他讨论任何体制改革的时候，改良主义者事实上会变得不安

——他们并没有看见体制任何一点错误，而仅仅看到它一一些恼人的效果。在

这 样的判断下，无论他们提出了怎样利它的建议，他们只是某种建制的干事，

是反动力的代理。由于他们抨击问题的根源时完全的失败，以及那种对实干者

的阻碍，他 们最后得到的一定是，那些目前遇到的问题只会随着时间逐渐增多，

而不会减少。

所以，无政府主义者并不反对当前那些改革和进步的斗争。事实上，只有

很少数的无政府主义者认为，没有一个很长时间的在争取公平的社会斗争中努

力着的无政府主义运动，无政府主义社会就能真正到来。就如 Malatesta 所说：

“问题不在今天、明天或者十个世纪后我们要不要达到无政府主义，而是

无论今天、明天还是任何时候我们都应该讨论无政府主义。”[《"Towards

Anarchism,", Man!》，M. Graham 编，第75 页]

所以，我们应该用一种无政府主义者的方法来为无政府主义的进步而斗争，

而每个人都应该自我管理、直接行动，创造一种自由的解决方案并且寻找不同

于资本主义和政府的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

J.1.3 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良主

义



我们首先要指出的是，为资本主义内部的改革所进行的斗争和改良主义并

不是同样的意思。改良主义的理念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资本 主义内部的改革

已经足够了，而试图改变体制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值得提倡的）。因为这样的

原因所有的无政府主义者都反对改良主义——我们认为体制能够被（并 且必须

被）改变，并且除非这件事情发生了，任何的改革都不能够清楚掉社会问题的

深层基础。

另外，特别是在旧的社会民主工人运动中，改良主义的信仰意味着社会改

革可以被用来把资本主义转化为社会主义。从这种意义上说，只 有个人主义的

无政府主义者（Individualist anarchists）和共产主义者（？Mutualists）

有可能被认为是改良主义者，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公享金融（mutual banking）

的体制能够把资本主义转化为一种合作（co-operative）的体制。但是，如果

我们对比一下社会民主（Social Democracy）就会明白，这样的无政府主义者

认为这种改革不能够通过政府运动而实现，而只能够通过民众自身通过其自身

的运动创造其另外的体制和解决办法来实现。

因而，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改良主义，因为那只是通过提供那种对于社会深

层问题的简单化的、武断的所谓短期“解决方案”把潮流推到革命运动之外。

这 样，改良主义者能够展现给公众那些他们做了的事情，并且说：“你瞧，现

在所有事情都好起来了。我们的体制又开始运做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问题

只能够进一 步的严重化，因为这种改革并没有在第一地点解决问题本身。

Alexander Berkman 曾对此做过极好的解释：

“如果你能够在你个人的生活汇总实现[那种改革的]理念，你并没有立刻

把你那颗使你疼痛的病牙拔除掉。你只是在今天把它拔出了一点点，然后明天

再一点 点，等过了几个月或者几年的那个时候，你已经准备好要把它彻底拔出

了，它也就不会那么疼了。这是改良主义者的逻辑。因而别‘这么匆忙’，别

把坏牙一下子就 拔出来。”[《What is Communist Anarchism?》，第53 页]

胜过寻找导致这些问题的根源（也就是因为那是一个分等级的、压抑的和

剥削的体制），改良主义者试图去使得症状看起来好些。让我们再一次引用

Berkman 的话：

“让我们假设你的屋子中的一根水管爆裂了。你可以把一个桶放在爆裂处

的下面接住外溢的水。你可以一直把那个桶放在那里，但是除非你不想要那根

坏了的管 子了，泄漏就会一直那样下去，无论你怎样的诅咒它……泄漏就会一

直那样下去直至你去修理那跟社会的管子。”[引用前面的书，第56 页]

改良主义者没有做的事情是，去修理那些社会面临的真正问题的深层次原

因。因此，改良主义者会试图建立那种减少污染量的法律，而不是去终结那种

造 成经济学意义上的污染的体制。或者他们会试图出台那些改善工作和安全系

数的法律，而不是去摆脱那种工资制度的束缚，而恰恰是这种束缚缔造了那些

通过忽视法 律和法规来获得其自身利益的老板。这样的事情是数不胜数的。从

根本上来说，改良主义的失败正因为其“信仰着那样美好的信念，号称如果不

是通过理论上，而是 从造成它的政治和经济制度上认识、关注和实践关注这些

问题，消除掉现有的社会弊端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他们现在正如那些弊端所依

仗的支持者一样。” [《Life and Ideas》，Errico Malatesta 著，第82 页]

换句话说，改良主义者正如那些在对待疾病症状的时候声称霍乱对于其自

身来说已经足够了（？）的人一样。实际上当然，我们必须在症状体现出来之

前，把疾病的的原因同疾病本身一起拿来斗争。但是当大多数人认识到这对于

生病用药的情况来说是正确的，却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这其实同样适用于解决社

会问题。

对比改良主义者来说，革命派（？Revolutionaries）不但对抗症状而且对

抗造成它的深层原因。他们认识到，只要造成 那些弊端的原因还存在着，任何

对抗其造成的症状的活动，即使是需要的，也绝对不可能触机到问题的根源。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试图去与那些症状都长，但是革命派 认识到，这种斗争本身

是没有终结的，并且只能被单纯的考虑为一种在资本主义和政府被废除以前，

提高工人阶级的力量和社会力量的方法。

改良主义者同样倾向于使得那些他们所“帮助”过的人客观化；他们把那

些人想象成无助的，需要那些能够把他们带入许诺过的境地（Promised Land）

的“最好的也是最辉煌的”引导和智慧的，无定形的大众（masses）。改良主

义者的用意是很好的，但是这是一种利他主义所承受的无知，这在这 条改革的

漫漫长路上是带有破坏性的。自由并不能被给予，因而所有希望通过这种方式

的改革的尝试都不能够有所帮助，而只能够保证人们像无知的、不能对他们自

身做决定并且最终，依赖那些同志他们的官僚主义者的儿童一样被对待。这一

点可以从公用住宅（public housing）的角度被看出。正如 Colin Ward 所说的：

“在英国的那种舆论上许诺的租界非赢利性住宅及这种体制的进展的全部悲剧

在于，它造成的所有依赖和怨恨。”[《Housing: An Anarchist Approach》，

第184 页]改良主义所体现出的这个侧面被右翼党派巧妙的运用于破坏对于住房

和其他政府福利问题的舆论支持。改良主义者的所谓社会民 主（social-

democrats）就这样收获了他们种的那些东西。

改良主义通常总是对于群众的稍多一点点利他的蔑视，因为他们被认为比

起那些被政府所供给的受害者（victims）稍微多了一点。那种所谓我们对于自

己需要什么应该有更多一点的先见之明的理念被忽略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自

上而下的（from the top-down）为我们制定法律的改良主义者的观点。对于这

种改革的一点点怀疑就会被认为是反生产的（counter-productive）——他们

并没有领会生活的复杂性，以及使得他们服从究竟需要什么这样的问题。

改良主义者的用意或许是好的，但是他们不能够抓住全局的图景——通过

仅仅聚焦于问题的狭窄方面，而他们却相信这就是全部问题之所在。在这种对

于 紧迫的社会病症的任性的片面审视中，改良主义者很容易变成反生产的。美

国城市重建工程的灾难（在英国也有相同的工程，主要发生在20世纪 50 年代

到60 年 代的这个工程把城市核心区的工人阶级社区搬到城市的边缘）就是改

良主义者工作的一个例子：为了颠覆正在成长的贫民窟，破坏犹太人区并建造

整个崭新的工人阶 级住宅。它（最初）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但是实际上

它对于解决贫困问题没有任何建树，而事实上却因为破坏了原有的社区和邻里

关系而造成了更大的问题。

从逻辑上讲，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当我们可以直接处理这个问题

的时候却要在其周遍绕个大圈子呢？随着时间的流逝，改良主义者冲淡、软化

并 且削弱了社会运动。美国的 AFL-CIO 工人联盟（labour unions），正如在

西欧的类似团体一样，通过缩小和引导工人的行动，并把工人阶级的力量从其

自身吸取走，并倒向对于官僚主义的支持，扼杀了工人运动。 而英国工党在超

过一百年的改革时间以后，除了维持资本主义已经几乎做不了任何事情，而看

起来，它的所有改革都已经被右翼政府（以及被接下来的所谓工人政 府！）排

除掉了，而该党派目前的领导阶级（在 Tony Blair 的领导下）相比诸如保守党

的那些右翼党派做的那些事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Bakunin 是不会对此感到

诧异的。

改良主义者说：“我们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我们会全部帮你做的。”你

可以看出为什么无政府主义着憎恨这种观点；无政府主义者信仰那种至上的自

己 做自己的事情（do-it-yourselfers），而事实上没有什么比大家全都照顾

好他们自己，并且没有人等待“帮助”更让改良主义者看到厌恶的了。

同样，有一种说法号称左翼的“革命派”和“激进分子”倒戈走改良主义

路线的时候，因为号称资本主义政府会帮助工人阶级（并且当真被用来消灭它

自 己！），每当我们听到它时都会觉得很可笑。尽管有这样的事实说左翼的政

府以及资本主义在我们面临的诸多问题上被谴责，他们却总是转向政府（主要

是转向富裕 的人——比如资本家）去补救这些问题，并不是通过把冷落民众，

而是通过更多的涉及民众的生活。他们支持政府住房供给住房、工作、福利，

国债 （government-funded）和控制儿童关照，国有剩余商品问题的“解决”

（？government-funded drug "treatment,"）和其他政府主导的项目和活动。

如果一个资本主义者（或者是一个种族主义者（racist）、或者是一个大男子

主义者 （sexist）、或者是一个独裁者（authoritarian））的政府是问题只

所在，我们怎么能够依赖这些来，期待那些有利于工人阶级或其他被压迫 阶级

比如妇女和儿童的改善呢？正如 Malatesta 指出的那样：“政府和特权阶级

（privileged classes）会天生的被本能（instincts）和自卫本能（self-

preservation）驱使去做一些事情，来巩固和发展他们的力量和特 权；而如果

他们答应改革，那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will

serve their ends），或者是因为他们并不觉得那些抵抗是足够强大的，因而

让步一防止另外的方式会对他们更糟糕（比如革命）”[引用前面的书，第81

页]因此，通过 直接行动的改革，对于那种政治改良主义者的改革来说，具有

完全不同的性质和类别——而后面的这种只能被看作统治阶级的某种。

改良主义者和其他激进分子力劝人们进入政府以求得做他们自己的代理人，

而不是鼓励工人阶级把自己组织起来去创造他们自己的另一种方案以解决他们

自身的问题（这些能从真正意义上被补充，并从根本上替代那些福利国家的行

动）。但是，政府并不是社会，因而无论政府为民众做什么，它事实上都一定

是为了自 身的利益而不是民众。正如Kropotkin 指出的那样：

“我们供给的那种，成为少数人凭借其来建立和组织起他们的超越民众的

力量的政府机构，并不能成为那种摧毁他们的特权里力量……人类经济和政治

的解放必须通过为了它的 expression in life 建立新的体制，而不是那些政府

建立的东西来实现。

“因此，无政府主义的主要目的就是唤醒工人群众的那些建设性的力量，

而所有的完成那些必要改革的历史瞬间都是由这些人完成的……

“这也同样是为什么无政府主义者反对承担立法者的作用或者成为国家的

仆人的原因。我们知道社会运动并不能够通过法律的手段完成。法律只是随着

那些完成的事实（？accomplished facts）而来的……[并且]只要那里还没有

某种活的力量出在负责的地位上，要求作为一种完成的事实的法律中那种明确

的倾向，保留死信就是必要的。

“从另一方面说……无政府主义者过去总是仔细考虑部分的在那种工人的

组织中寻找积极分子（？taking an active），并让其肩负起，作为工人反对

资本（Capital）和起保护者——国家，的重担。

“这样一种斗争……看起来比其他的间接斗争要好些，它许诺工人在现在

工作状况[及泛指的生活]的基础上，去获 得一些临时的进步，这使得他[或她]

睁开眼睛看到了资本主义和支持它的国家所带来的邪恶，并且唤起了他的对于

不通过资本家和国家干涉来组织消费、生产和兑 换的可能性的相关思考。”

[《Environment and Evolution》，第82-3 页]

因而，当我们寻找改革途径的时候，无政府主义者是反对改良主义和改良

主义者的。改革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是一种终结，而是一种在那种方向上自下而

上一步一步改变社会体制的方法。

“通向经济自由的每一步，超越资本主义的每一个胜利都将同时让我们向

政治自由——向从国家的枷锁中挣脱出来的那种自由——又迈进一步……并且

在从国家 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的的每一步中，每一个人的力量和品质都将帮助民

众取得反资本主义的最终胜利。”[引用前面的书，Kropotkin 著，第95 页]

但是无论怎样，无政府主义者都“将绝对不会承认制度；我们要通过与为

了继续前进从敌人的占领区中占领的一点土地那样的精神，参与并赢得所有可

能 的改革，并且我们要一直保持与每个政府的敌对关系。”因而，“说[无政

府主义者]有系统地反抗进步和改革，是不对的。他们在这方面其实反对的是改

良主义 者，因为他们的那种通过政府针对劳工的安全的方法是不见效的，却只

能够带来某种恐惧，而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喜欢的那种改革恰好是那些不

但能够带来那种 不确定的即得利益，而且能够巩固现行政体并且给工人以在其

持续生活中对特权阶级的兴趣的东西。”[《Life and Ideas》，第81 页和 83

页]

只有通过工人阶级的民众，只有通过他们自己的行动和组织，在他们的生

活中我们才能够看出国家（state）和资本（capital）被驱除的实 效性进步，

而实际上，这可能是唯一的能给我们带来那种让事情变得更好的真正的基本改

变的方式。那些依赖他们自己而不是国家或资本获得实惠的人会变得更加自 信、

独立和充满希望，更叛逆的人——即那些将要反抗社会真正的邪恶势力（比如

资本主义的或者中央经济统制论的剥削和压迫、种族主义、大男子主义、生态

破坏 和其他）的人，并不和他们属于一类。

对于工人阶级来说，尽管他们对于自己的生活空间只有很少的选择权，而

且还要应付来自等级和限制性法律的双重压力，却仍在在选择他们的行动、组

织 他们的生活这样的事情中显示自己的能力，并且如其他人一样对于他们决定

之结果负有责任。而从另一方面的思考则是把他们弱智（infantilize）化，

去把他们想成比其他的完整人更少的某种东西，并在自己即那些传统的资本主

义者的脑海中把工人阶级理解为某种生产的手段，并且可以被使用，被虐待以

及在需要 的时候被轻易抛弃。这种理念的根基是那种在他们依赖胜负的生活中

的家长式的干涉（paternalistic interventions），并且还用来保证那些人持

续性的依赖、贫穷和资本主义和国家持续性的存在。

于是，这里就有了两种观点：

“压抑者或者要求那种类似幽雅的让步那样即得利益的进步，承认那些压

迫他们的权利的合理性，因而他们回做一些更坏而不是更好的事情来缓解其瓦

解和转 移……这是一种解放的方法。或者他们通过他们的行动要求并强行获得

进步，并且欢庆他们从敌人那里得到的部分进步，把它们作为一种更大的成就

的导火索，一种 为了最终的革命，有效的帮助和彻底推翻特权的准备。[引用

前面的书，Errico Malatesta，第81 页]

改良主义者倡导人们的最初态度（？the first attitude），因而他们会

确保人类心灵的进步。无政府主义者倡导另一个态度（？the second

attitude），因而他们会确保人性的丰富（enrichment of humanity）和意味

深长的改变的可能性。为什么我们认为平凡的人并不能够为他们自己安排生活，

并且安排的比政府（Government）给作为某种旁观者给他们安排的还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