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荒漠中的实在
副标题: 驳斥网左/托派分子的实在论与反实在论谎言
作者: anarchy247
来源: 于2022/9/11拾获于https://zhuanlan.zhihu.com/p/563289466

不可避免地,这个问题牵扯到许多领域,不过我不太想长篇大论,只是在这里以简要的方式指出当前流行的一些谬论(如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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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观点认为“反实在论”取消了黑格尔的绝对同一性和弥赛亚式的革命观,所以形成了某种托洛茨基主义的主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限斗争、不断革命的历史过程”[1]

当然,这都是诡辩。而且这种诡辩是一个双重骗局[2]。它首先在科学层面激起争论,与科学实在论形成对垒,随后又在革命、艺术、身份政治等等层面引起各种纷争。

一方面是来自柏拉图-黑格尔主义的绝对同一性:以总体化的真理把握科学,以真理的名义锻造“真”的定见与普遍规律。套用福柯的话说:

“用于区分真假话语的机制和裁决机构(lesmécanismesetles instances) ,用于确认真假言说(énoncésvraisou faux) 的方式;用于获得真理的技术和程序。”[3]

福柯对真理观念的批判也是尼采哲学的回响:科学实在论只是把“真”放置在“彼岸世界”。也因此它将危害科学与人类的发展。

然而这里也产生了一个问题:它是一种唯心主义吗?一个简单的回答是,它是一种对词与物的规定,把物质与流的生成导向绝对同一性。所谓的“实在”,基于二元论和对物的否定——使之转向所谓的“一元”——因此这里产生了绝对的观念。

另一方面,现在发生了一种颠倒,也就是我们要反驳的论调。它声称,只要坚持反实在论的主张,就可以形成某种“唯物主义”。其实这也是来自齐泽克的论调,并且与托派合流。

但是这种所谓的“反实在论”恰恰是一种诺斯替主义的重言式——对宇宙的污蔑。它的依据继承自卢卡奇的西方马克思主义传统:由于意识形态是一种物化的现实,那么只要坚持辩证法的否定观念,保持批判的姿态,那么就会获得唯物主义的清醒认知。

它通过反对物的关系的方法,重新把物安置于主语及其“是”的蕴含逻辑中。也就是说,通过辩证法的否定,以反生成的方式——也即维护“末人”、白人中产阶级与现代人的平庸性——缔造消极的虚无主义,以便向笛卡尔的“我思”归复。通过对关系的排斥,外部性被排除了,围墙被构筑起来,批判话语现在被权力所掌控,从众且无知的主体被批量生产,从而也就形成了舆论上的“夺权”。而这种权力,从社交平台与新媒体构筑起来,并且与学术、技术等领域的官僚主义结合。

所以这就造成一个结果。实在论是反生成的,而所谓的“反实在论”只是反生成的同义反复—— 一个特洛伊木马。这两者全部都是在反唯物主义,否定唯物主义,拒绝唯物主义的运动与变形。所谓的“实在性”和“反实在性”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觉,只不过后者打着“唯物主义”的旗号,我在批判未明子的“主义主义”文章里提到过这一点:

为了不使超验的上帝仍然晦涩不明,或沦为虚空,它必须把一神教的超验性映射到内在性平面上,并且用形象铺满或填满它。[4]

由此我们发现,托派的“不断革命论”并没有任何真理的成分,也没有革命的成分。它仅仅是为了在所谓的“国际主义”运动中重新树立当前的政治范式,复制官僚话语与等级制度,用发达国家的工人斗争落后国家的工人,收买一部分,出卖一部分,最终将无产阶级和工人变成自己在博弈中走向成功的筹码。

而这种所谓的“反实在论”在网络上蔓延,其实是由于实在性与力的欠缺导致的。托派因为无能于革命,所以才叫嚣“不断革命”,并妄想具有伟大领导力的政党与伟人来指挥革命;由于没有实在性,所以到处挪用空洞的革命话语,不但带来闹剧的效果,还成为法西斯的棋子。托派否定力的关系,所以注定走向独断论和背叛;由于欠缺实在性,所以给革命提供了一副“浪漫想象”的图景,总是由历史旧快照和虚无缥缈的异国情调组成:所谓的国际主义。

关于革命的“浪漫想象”也是我们需要自我批判的坏习惯。

而这种“反实在论”表现在身份政治中,就形成了强大的诡辩。由于它是反生成的,所以要把性别的流动和雌雄同体否定掉,并且扣上一顶“身份政治”的帽子,不断地重复哈贝马斯或齐泽克的谬论。另一方面,它需要把潜在性转变为同一性与既定的秩序,因此构成了当前的身份政治的根本性基础,重复了一些保守的庸人定见与聒噪。并且它要么重复一些古老的左派教条,要么就把自己表现为自由派,以便维护“历史终结”的秩序。以这种方式,他们把跨性别(Trans)与酷儿(Queer)对立起来,并且声称只有自己是解放的[5]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从斯宾诺莎那里重新构筑唯物主义。齐泽克或托派,就像搅屎棍一样把愚蠢带向左派和革命,导致无意义的争辩和充满仇恨的争端四处蔓延,并且树立伪善的偶像(左派网红)与骗子,将他们奉为神明。这一切,除了法西斯主义,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词可以形容它。

显而易见,这些工贼倾向和系统性的谎言与洗脑,给民众带来无穷的灾祸。他们甚至洗脑儿童以便为自己谋取利益,用恶毒的手段针对弱势群体与个人。并且对天才——或者说所有那些有成长潜力的人,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真正的反实在论绝对不是把物质、生成与流重新导向反动的主体之思,而是夺回一种流与潜在性的实在性,并在能动性中行动与思考。因而,它也注定是一个艺术与爱的事业。

艺术的本质不同于柏拉图的本质,是一场无目定性的众神的游戏,一个自由自在的“自因”(正如阿那克萨戈拉的哲学)。因为它是实在的,所以也就有了毁灭与创造的力量。而这也是骰子的再掷。

[1] https://www.zhihu.com/pin/1550376497965326336

[2] 关于资本主义的双头机制可以参考德勒兹与加塔利合著的《千高原》。

[3] 福柯访谈录[A].蒋梓骅,译.福柯集[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

[4] 如何评价B站UP主“未明子”的自创课程《主义主义》?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58510848/answer/2131380772

[5] 跨性别主义根本上不认同酷儿女性主义:我们要的是真正的解放 https://zhuanlan.zhihu.com/p/557776397